它柔软的舌舔舐着那过于苍白的指头，博池无法否定舒服，但他对它的态度还是一头雾水，毕竟就连亲密的这种时刻，他还是不能行动，挂在空中。
博池受到的伤害没完全恢复，那日用血画出的界限历历在目，出色的记忆力令他忘不了它带给他的精神伤害。总之，他没有办法去理解它突如其来的亲近从何而来，把这种事理解成怪物的调剂品反而更能够接受。
郁闷地回想起来，当初轻而易举地接受指令就不是个明智决定。
它舔了好一会儿，退出来，眉心微蹙，困惑地盯着它。博池僵着手，冰冷空气很好地中和了残存在指头上的水痕，使它变得更凉，灯光下透明唾液粘连在一起，迟缓地顺着皮肤纹路滴落。
到底在做什么……博池看着D4想。
D4迟疑着，探出舌尖，碰了碰博池的指腹，停下，等待一会儿还是无事发生，它的眼睛顿时睁得圆圆的，凝视着那一点，几秒后，它再度含住，上下摩擦着，不断地在指尖打转。
一丝痒意蔓延开，博池不禁想要用手指戳那异常甜软的器官，但刚要实行时他意识到，D4是主动藏起牙齿的，一时的鲁莽可能会造成他自身的受损。
博池实在受不了如此不正常的互动，他轻声叹气，观察它的下一步。
D4忙活半天，博池脸上染上一点红意，它却格外不满，好似这般耗时久的活动并未达到它的目的。它带有情绪地放开博池的手指，往下，双手攀在他的腹部上仰起脖颈，像湖中伤心的天鹅一样，眼角有潮意。
博池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黑液？你也想喝？”
那言语穿过闭塞小道一样，片时它才领会到，重重地眨眼。
……原来可以交流……
博池也不想和它多解释：“那先放我下来。”
它犹豫着，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在后者坚定的眼神下，恋恋不舍地把博池放回地上。终究不情愿，它用墨手小心地拍了博池的头几下。
博池呼出口气，稍微放松下来的神经又扯起来——之前没人发现它能交流？若是青睐，为什么要打伤他？难道与那几小时的睡眠有关系吗？不，不，我又把它当作人类来思考了……
他的脸颊突然疼起来，博池看去，诧异竟没发现——D4的手指紧挨着他的脸，左右一拉——见他终于转回视线，它不开心的神色才褪下，暖暖地微笑。
挺好看的，博池冷淡地想，如果它能放手就更好了。
他拿下D4的手，本身未察觉地，语气随意起来：“我先回去了。”不留情面，他转身就走。
D4的墨手立刻跟了上来，却没有到阻止前行的地步，博池回头，D4像要哭出来一样，就差能张口说“不嘛”。
博池其实很吃这套，但D4是个怪物，这样的认知让那与人类高度相似的神情无比诡异，他抖了**子，坚持着挪步。
可他或是同情，或是不敢，终归没有表现出绝对地反抗。一走一跟，白白浪费不少时间。
到了门口，博池疲累地按下按钮，手表亮了亮，是野舟——
别开门！
黑门已经被打开，它慢慢张开大口——
丑陋的脸上挤着颜色不一的眼睛，一绿一蓝，摇晃着好似马上要往外爆炸，发黑裂开的嘴唇口水狂流，肉味渗出，它疯狂啃咬着人类的手，指甲上的红色亮得刺眼，像尸体边上盛开的红玫瑰。
它好像在哭，泪水却是黑红混杂在一块的不明液体。嘶吼着，嘴里的肉未吞下，猛地靠近博池，那生肉的香气冲进他眼里，加上一点点吃惊，竟生生忘记退步。
身下一空，再睁眼，那门外的怪物已离他几米。
D4浅笑着抱住博池，身体挡住他的视线，双手盖住他的耳朵，背后的墨手却拼命撞击刺入那不堪入目的东西
一声巨响。
D4松开博池，甜甜地笑，它的脸摩挲他的手指，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哼声。
还不足够，它凑近点，啾了一下博池的唇。
门外，血浆和黑水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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