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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仔！楷楷叫你听电话！”
“叫他打我手机。”
顾言襄妈妈推开门，只见儿子正在用英文和网友聊天，她颇为溺爱地叹了口气，叮嘱顾言襄早点睡，别玩太久电脑。
顾言襄瞪着QQ上那个跳动的头像，心里纳闷，怎么大部分网友听说自己还未成年都很兴奋，唯独任鹤这么特别。
“仔仔，你慢点吃，吃得太快容易不消化……迟到就迟到吧。”
随着年龄的增长，妈妈过多的关注总让顾言襄感到懊恼，就好像他投胎到这个世界上来什么也不为，仅仅是为了能多活几天似的……
顾言襄把饭碗一推：“我吃饱了。”
“这孩子，吃这么点怎么行。会没精神听课的。”
“那吃快了不行，吃少了也不行，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顾言襄忽然大声起来，没意识到自己话里的语病，他妈妈的脸也沉了，一声不吭的样子和顾言襄生气的时候如出一辙。
事实上，顾言襄的叛逆比一般孩子来得都严重，他似乎很容易对老师的话感到绝对厌恶，整天不是躲在学校的天台上睡懒觉，就是坐在咖啡厅里喝咖啡，有一次他爸妈找不到他都急着要报警了，他一个电话打回家，说我想到外面的世界转转去，已经买了去哪儿哪儿的车票，现在人就在检票口。
对他突如其来的巨变，他的父母都表现得手无足措，甚至认真考虑过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不过最终还是作罢了，因为谁也劝不了他去。
“你在哪儿？”
过了午夜，任鹤的短信也到了，大概是姐姐通知他的吧……顾言襄换了个姿势，整个背部都陷进了潮润的沙里。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大海在黑夜中的样子，是这么的危险，这么的多变。
波光粼粼的海面仿佛撒了一层会发光的粉末，而月亮形单影只，二者互相凭吊。
“带我走吧。”顾言襄说，缓缓闭上了眼睛，当冰冷的海水席卷着他的脚趾时，他感觉自己就快要撑不住了，尽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正是这种迷茫推着他做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
那天晚上他就那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朦朦胧胧地感到有一团火焰在他的眼皮以外缓缓地跳动。他的视觉尚未完全恢复，先是眯起一条缝，待习惯了一会儿之后，才完全地张开眼，只见任鹤就坐在他身边，他们都坐在一辆车里，面前仍然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黑夜，而那团火焰原来十分微小，只是一簇火花而已，是任鹤点着的香烟在燃烧。
“醒了？”任鹤说，眼睛看着他，目光很难以言喻。
顾言襄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凑了过去，嘴唇接触到任鹤的嘴唇，连带着一丝丝尼古丁的气息钻进了他的鼻息。
“……”也许是被他纯真的样子蛊惑了，任鹤不由分说地夺走他的气息，身体向右侧把他压在了副驾驶座上。
唔……
顾言襄闭着眼睛，舌头颤颤巍巍地和任鹤的搅合在一块儿，马上就被吸了过去，吮着不放。
“任鹤……任鹤……”
被吻得气息不匀，顾言襄靠在座位上无力地喘息着，脸上却是一片光彩，五官比平时更加美丽了。
“喜欢吗？”任鹤一手摩挲着他的下巴，舌头还在勾着他的，哑声问。
喜欢……
顾言襄没说话，只是用舌头很青涩地回撞了任鹤一下。
被他这么挑｀逗，任鹤的表情颇有些古怪，好半天过去，终于憋不住似的垂头闷笑。
“你笑什么！”顾言襄恼羞成怒地问。
“你离家出走想干嘛？”任鹤避而不答，另一手还夹着烟头，没等他接话，又自顾自地笑了笑，好像还在回味他刚才的大胆，和笨拙。
“关你什么事。”
“好像看过什么书上说，小孩子为了吸引大人的注意，有时候不惜做坏事。”
“你自己也才十八岁，”顾言襄不提醒任鹤：“我看你也是处男，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小孩子。”
“判断成熟的比准不是出不知处男。”任鹤扬了扬眉，凝视他被自己亲得发红泛着水光的嘴唇，眼神很是性｀感：“再说，我为什么非得是处男，嗯？”
“……”顾言襄欲辩已无力，最后只好说：“你不是处男的话，为什么不敢碰我。”
任鹤怔了怔，又吸了一口烟仰靠在座位上，烟圈徐徐地在他们眼前散开。
“没话说了吧。”顾言襄本来很为自己的胜利高兴，结果高兴没持续两秒钟，又被任鹤教训了。
“下次别一个人这么晚躺在海滩上，你可能没办法想象，大半夜没法睡觉，开着车跟疯了似的到处找人的感觉……”
“……”
“就想掐死这个人，然后一了百了，一身轻松。”任鹤瞥了顾言襄一眼，发动了车子。
顾言襄听着轮胎摩擦砂石的声音，吐了吐舌头：“你才舍不得。”
“舍不得？”任鹤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皱了皱眉：“是啊，这么有趣，聪明，又主动献身的小朋友，我当然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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