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

博池是第一个到地面上的。

D4很缠人，安抚它耗去不少时间。即便如此，他似乎也先姜浆一步，而利和安吉拉的飞船还需要十分钟到达。这不奇怪，他站在地面上时，被别的事情吸引了。

四周的土地是黑色的，肉眼看去像是变质的沙漠，风吹来带起一些尘土，轻轻地漂浮在空中，博池伸手去碰，什么都没抓到。脚下的土块松软但不至于下陷，真正使他惊异的是……

眼前有一个巨坑，它太大，导致他左右来回看时才发现还有前进的道路，谨慎地走到边缘下望，看不到底。坑中墙壁材质坚硬，貌似由石头组成，看不出与现在博池踩着的是同块陆地。

碎石不时从壁中落下，他仔细观察，感觉这个圆形巨坑是被砸出来的，因为它的壁岩碎得很不规律，而博池经历过金色灾难，一切结束后的故乡便类似这个样子，破破烂烂，予人不适。

说不定是自然造成的，他想，他也很喜欢在蛋糕中心挖出大大一块，吞进嘴里。

原因究竟如何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博池退后几步，他的手表亮起来，手指点开，名字框上写着“雾”。有点熟悉，他突然想起那个植物园里的小男孩。

雾发来信息——很抱歉，提前指令来自于一次错误的观测数据，请各位先到达“24-27墓地”，彼时再作详细解释。

博池读完这段文字，抬头向前望，视野跳过那巨坑，直达远处，黑色尘土卷在一起，像是灰色的风雾。一片朦胧中，他看见人造建筑，水蓝色的光芒偶然闪现，又转瞬即逝，如同遥远的星星。

独身前往显然不太妥当，博池转过身，打开与姜浆的对话框，语气平淡地问他人在哪。

博池边等待回复，边慢慢走回他刚从船下来时的位置，他走得慢，步子很小，飘进裤袖的土块多了，他俯身去摆弄。正要起身时，他猛然感受到一种异常，神经不经意被提起来。

炽热，危险，背后！

身体先于思考，他立刻往右一跳，把土块带起不少，一道尖利的银光刺穿那将掉下的土屑，未被阻拦分毫，携着骇人冲劲，悄无声息地顺着原本轨道飞了过去。

他快速侧身，一个满身充斥疲惫肮脏的男人愣愣站在大坑前，他手上抱着枪，博池认出那是以前他在队里配备的基本款，但看男人动作，他完全没受过训练，笨拙的手指仅用来扣下能够杀人的武器，除此之外无任何打算。甚至那双眼睛里都写满不可置信，他似乎很肯定有了枪，就可以击中目标。

离他不远，博池趁这时机，马上前跑，头脑冷静地观察前方，他是从坑里爬上来的，也就是说——拳头爆发性地攻向男人的脸，速度够快，力气够大，男人的理智似乎被震碎了，或者本就懦弱，身子剧烈颤抖着，吼叫着“为了生命”便晕倒过去。——他弄折男人的手腕，拿起枪起身，也就是说坑里还有别的人。

洞的空间过大，博池无法预测那些人会从哪个方向爬出来。

他面色平静，注意力集中一点。

“抱歉。”巨坑边缘处冒出根手指。

一个瘦弱的男人随之爬出来，博池感受不到敌意，而对方好像料定他不会进行攻击。

他站起来，说得很快：“李先生很莽撞，希望不要……”

不过半秒，他话未说完，倒在地上，血流出来。

博池往后看，看到的是利猎鹰般的眼神。

她沉默着，又对晕倒在地的男人开了几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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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早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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