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很快收拾掉她眼前的食物，动作说不上雅观，但也没有凶狠得像未开化的野兽。她捏起吃剩的骨头，在嘴里嚼成碎片吞下，如同喝汤水的声音似乎让她心情很好，露出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灿烂。
她就要站起来走了，安吉拉递给她纸巾，随口问一句:“就走了?”
利接过来擦擦嘴，眉头向上一弯:“嗯。你还是这样贴心。”她绽开一个不真实的笑：“真是太好了。”
安吉拉的眼神糅上点奇怪，她望着利的身影消失，想起什么，猛地转身问博池：“利早就回来了？”
这可是安吉拉自己想出来的，博池从盘子里又拿了块饼干，点头。
“她到植物园了吗？”安吉拉眼中的担心不像是假的，“没有难为你吧？”
“利中午找你，我觉得不太轻松才提议你去植物园休息，现在看来是我的错……”她攥紧手腕上的表，低低的声音带着愧疚。
“没有。植物园很舒服，谢谢你告诉我。”博池笑了一下，拿起一盘饼干。
安吉拉看着他没说下去，怔神的片刻被姜浆拉去回答问题。
博池站起来准备离开，看见远处的赛娜，她坐在白衣同事中间交谈，样子很高兴。他不再看下去，往黑门的方向走。
他忽然被人撞了一下，力道不大因此也没多疼，他惊险地扶好盘子，往背后一看。
他只看到如黑墨般浓密的长发——因为主人把头低得很深，而撞到博池的原因似乎也在于此——山口江里颤着身子，她犹犹豫豫地说话，声音很小很细，像冷水里的针：“抱，抱歉……”
“没关系。”博池不在意地说，她没有抬起头，博池便觉得没有交谈下去的必要。他转回身，那位平时一直沉默的女性却先他一步跑了出去，像只惊吓过度的兔子。
她脚上的木屐落下一只，惊慌失措地跑回来捡起，抱着它又立刻跑开。
博池惊讶一瞬，心里没多想，思索着怎么耗费到晚上开会前的时间，走入传送梯，手指不经意地点下D。
他反应过来想要按回去，这么做之前，他先按开D4室的监控。意料之外，监控已经被修复，D4缩在地上保持原来的姿势睡着，看来无人敢尝试把它挪到绿水管。
博池暗叹速度真快，把手指缩回来。
反正D4不是清醒的状态，去看看它也无所谓。
吃了块饼干，他走进D4室。
亲眼看到的D4比监控上的更加真实，它的平缓呼吸使得光洁的胸膛上下起伏，漂亮的脸颊靠在手上，以一种醒来绝对会酸痛的姿势陷入沉眠。博池不知道身为怪物的D4会不会同人类一样，他的身体先动了起来，把仍有几块饼干的盘子放在地上，俯**移动它的躯体。
最后D4的脸庞正对天花板，乳白色的双臂放在腿部两侧，博池呼出口气，他很满意，因为他自己就是这个样子入睡。
博池敢肯定他的手劲不小，毕竟拉动D4本身就很需要力气。这样D4还未有苏醒过来的预兆，他能够放下心好好利用这段时间。
他绕了躺在地板上的D4一圈，它的墨手无疑少去很多条，四肢趋于人型发展。但冥冥之中，他的直觉和他说这不是真的，这是假象。
它的外表更像人，灵魂却背道而驰。
不过这一切都是猜想，注视D4人畜无害的模样，博池按压下手指，不再想下去。
他蹲下来揉它的白发，捏它的脸颊，他萌起过撩开眼皮看看它瞳孔的心思——事实上七岁的他特别喜欢对他的朋友这么做——但现在他觉得太幼稚了。
博池坐下，解开白外衣的扣子，触碰时一阵酸疼，这时他才回想起胸腹上有吻痕。
于是他起身，在D4身上的同样位置依次用力捏了下去。
它的皮肤很柔嫩，不一会儿就浮起红色。
博池称心地笑，他决定在D4室待到晚上。
好好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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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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