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池若有所思地望着藏在暗处的监控，眼眸一暗，本不该有的想法在心里悄无声息地发芽。
D4不明所以地凝视他，感觉到博池长时间思考别事，心下不满，墨手攀住他的手臂，一圈一圈，缠在一起，末了，细小的尾端突出存在感般，规律性地连戳几下。
它方要进行第六次时，落下的中途，博池垂去视线，空下的手稳稳当当地抓住它，那尾巴立刻乖巧地不动了，软下来令人宰割。
它看上去没有退走的意思，一双金色的眼睛颤动着直视博池，闪过灼人的光，那种光让人明知它是怪物也要沉醉其中。
博池闭了下眼，压低声音道：“放开。”
D4泄气，栖居在眼中的光灰暗许多，但它不敢犹豫或干脆赖着不动，闷闷不乐地瞧博池，墨手慢吞吞地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人类的手，它观察着博池的样子，边谨慎地，偷摸着牵上博池的小指，碰上的那一瞬间，正中靶心般，瞳子里的光一下子重新耀眼起来。
仅仅若有若无的碰触便让D4开心得仿佛得到糖果的小孩，这不妨碍博池的动作，也就没拒绝，脸色平常地拿出昨晚制作的小纸片。
纸片是硬的，很轻，他压着边角处，移向D4面前。
“你看。”
D4周围如同绽放一圈小花，粉粉的。它轻微摇晃牵在一起的手指，听话地看向纸片。
——金。
“看得懂吗？”
D4全无防备地对他微笑，点头。
博池浅浅笑了：“会读吗？”
那因答案得到满分而光彩照人的双目动了动，它的脸红起来，尝试着发声，却是一段不足以称为语言的噪音。
博池早就预料到，他利落地扔下纸片，放慢声音：“金——”
D4茫然地跟着念，发出的音浑浊模糊，像墨水凝固成固体挤压成一团，传到耳朵里黏腻得令人发疼。
博池本想着跳过“爸爸”、“妈妈”、“姐姐”、“哥哥”这类容易发音的词，因为他认为D4具备一定的理解能力。但现在……他决定最后试一次再重新作决定。
他拉过D4的手，大胆地将其放在喉咙前，D4睁大眼睛，指尖不自觉地磨了一下博池的喉结，博池敏感地一动，不经意地蹙眉，D4吓得抽空力气，手指轻轻的，任博池摆布。
“感受我怎么念的。”
D4忙颔首，眼圈一红在偏执地表示“我会做得很好”。
博池嘴角上扬，他刻意将声音拉长，那语调勾兑上不清不明的情感变得极有磁性：“金——”
D4的双手圈起博池的小指头，博池难免低笑出声，它却非常认真地，眼尾泛酸：“…亲…亲……”它抬起头来，身体绷得紧紧的，眼神忽闪忽闪，急切地想要确定成果。
这比博池想象的情况简直好上太多，它学得太快了，博池忍不住笑了，是普通人遇到好事的笑容。
但这在博池身上尤为罕见，D4一怔，也跟着笑，比起博池的，明亮太多。
“再来一次。”博池重压D4的指头。
D4有了自信，它捞到便宜一样亲亲博池的小指，眼睛弯弯：“金。”
“很好。”
“这是你眼睛的颜色，知道了吗？”
也不知D4究竟懂不懂，重要的是，它看见了眼前人的笑容。
那真是最好的奖励。
所以，它又吻了一下对方的无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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