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继续深思，博池拿起桌上那份D4读完一半的食谱，昨晚自己写下少许字的纸张，和一只银色的钢笔，步履轻快地前往传送梯。
他待在梯中，仔细地察看食谱，确定一遍后，门正巧开了，他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D层阴深黑暗，水声一滴一滴地响，没有规律，像毒蛇发出的嘶叫，恼人的蜂鸣没有出现，野舟应该开始工作了。可能是博池来过几趟的缘故，他驾轻就熟地踩在纯黑的地板上，如走在阳光之地那般简单。
姜浆带给他的疑惑太多，他是个贵公子这点毋庸置疑，但就是因为如此，他身于此处才显得奇怪。疑点很多，不过与博池无关。
博池轻触D4室前的黑门，几秒后，他走进去。
黑门关闭。
D4仍蜷缩在博池上一次见到它时的位置，作为休息处的绿水管恢复如初，淡绿的光洒在他的背后，巧妙地停留在边角处不再向内蔓延，博池莫名想到水果园中的叶，也是这么富有生气，如沼泽表层啃噬生命的浮藻。
这种想象让他很不舒服，意识到身体动起来的那一刻，他的手指已经触碰到D4的脸庞。
柔软，博池想着，顺手用指腹轻按下去，形成的一个圆圆小涡让D4看上去幼稚可爱。它动了动纤长的眉尖，尽管如此，还是未有醒来的迹象。
它没睁开眼，博池也就不放手，持续片刻后他怀疑D4又像性格蜕变前那般睡死了，疑虑带起一点，他俯**去检查它体表有无异样。
他和D4间的距离缩小到能够感受到它的呼吸，轻柔绵长，吹在博池鼻尖上痒痒的。
正当他盯着它面庞的时候，D4白色的眼睫翕动，像蝴蝶飞翔前的振翅，忽然一下，它睁开了眼，金色的，金色的，博池一时看怔了。
D4眯着眼迟缓地连眨几下，瞳子中漾开满满的笑意，它吸了一下鼻子，弯起嘴角，好像在说“吓到你了吗”。
博池隐约察觉到藏在它眼底的一丝自得，那类似于小把戏得逞后的愉悦，他站起来，颇感意外地稍动脑筋，没一会儿就觉出端倪——它大致以为突然睁开眼睛吓到了他，其实它早就苏醒，在装睡。
他低眼看去，D4小心翼翼地爬过来，昂起头注视他，修长的手指扯着他的裤脚，眸子中博池的身影摇摇晃晃，它把脸靠向博池的小腿，整个过程里目光没有一次离开过博池，像极了男友跟在负气走在前面的恋人后，紧紧捻着衣尾不放——“你别生气嘛”。
博池眼里拂开笑，他顺势坐下，摆起严肃的架子:“乖一点。”
D4仓皇地连点头，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还没移开的指头却在微微颤抖。
博池想了想，拿开D4的手，就在它脸色苍白起来的一刻，脱下自己的外套，为它穿上。
D4的喉结极为微妙地滚动，它似未明白状况，双手却本能地握住松开的扣子。
博池嘴唇一抿，语调淡淡地说:“要扣上吗?”他的衣服穿在D4身上非常合适，只是衣前有一排灰色扣子巴望着它们对面的缺口，导致D4白皙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
D4盯着博池——他褪下套在外面的白大褂后，里面是件普通的黑衬衫——然后，它摇头，偷偷地把头埋在衣服里深嗅一口缘于对方的气息。
可是伪装得不够彻底，它的头左歪右歪，仿佛放学后淌在午后日光的小孩，脸上红扑扑的，带着任何人都能看出的喜悦。
博池失笑，他拍拍D4的头，示意它看向面前那洋溢健康色彩的食谱。D4转移视线，不看纸张，它似乎讨厌做这无意义的苦工。
博池未强行逼迫它，收起彩纸，声调低微下来:“都不喜欢?”
它转头，警惕地看着博池，确保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失望的神情后，重重点头。
博池不明显地笑了:“好孩子。”
随即沉默下来，D4果然是要吃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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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说抱歉，拖到现在咳……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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