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听听我的建议吗？”
“？”
“你看，你和小魏已经在一起一段时间了，初恋的那点遗憾也算是可以弥补了吧？”白桑皱眉道，“就把他当成是一个美好回忆，然后忘了他，以后继续过你的日子，走你的路，不好吗？”
出乎他的意料，白霜竟然一言不发，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儿，似乎早就知道白桑听完研究所的内幕后会说出这样的话。中央空调将整个屋子都烘的暖和，可白霜像是刚刚淋过一场大雨，眼神透着湿漉的寒气。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说的每一句话。包括入行的第一天，你告诉我，杀手是没有未来的。”
他慢吞吞、慢吞吞的开口，像是真的在回忆陈年旧事。那些雨滴从他的发梢落下，又在落地的那一刻被蒸发成暖气，氤氲着将他包裹起来，只透出一双明亮如少年的眼瞳：“可我想，这句话于我而言，是错了的。”
“魏老师？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有什么人在他耳边低声耳语，每一个字都在发抖。他听出这是丁萩的声音，是研究所去年招来的小姑娘，平日里话不多，偶尔开口也只是细声细语的汇报工作。
魏知之睁开眼，余光瞥了她一眼：“嗯。”
原本准备好的约会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的一团糟，魏知之开始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多多留意，在白霜给他举例说明研究所并不是绝对的安全，真的能让外人有可乘之机时预料到现在的情况。毕竟在自己工作的地方和同事们一起被绑架，说出去真的能上新闻头条。
不同于安稳长大而对专业杀手束手无策的同事，他倒是想过反抗，但无一例外的都被对方断了路。逃跑没跑成，倒是挨了一枪托，眉骨那儿撕心裂肺的疼，连带着大脑都昏昏沉沉。可就算闭上眼想要养神，充斥四方的恶劣环境也折腾的他心浮气乱。
丁萩和他们一样被绑了手脚，瑟缩着身体，朝他这里偏了偏。魏知之看见她没穿着实验室里的外袍，才想起来变故发生的前一刻，她是换好了衣服，准备回家去见父母的。
“没事。”魏知之哑着嗓子，“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丁萩吸了吸鼻子：“我想偷偷报警，但是手机已经被他们搜身抢走了。”
魏知之叹口气：人家都是专业的，是靠这个吃饭的人，哪儿还会犯能让你联系到外界的低级错误啊。
可他心里再愁，也只是笑一笑，声音压的更低了些：“刚刚他们不是让我打了个电话吗——”
他顿了顿，以眼神示意丁萩。丁萩茫然的睁大眼，不可思议道：“可你是被逼着报平安的，你的家人怎么知道现在的情况呢？”
他们正靠在空荡房间的墙角，不久前留下加班的十几位研究员都在这儿。看守他们的杀手虽然不算多，但魏知之知道这些人各个都能徒手将他们打断腿，看上去是在无聊的投色子玩游戏，可警惕而审视的目光一刻也未从这些研究员的身上离开过。
魏知之没时间也没条件仔细解释，只来得及在一名杀手走近他们前丢下一句：“他会知道的。”
说完，闭目养神，试图装晕。
丁萩见他信誓旦旦的模样，本想说他这样是否欠考虑。就算他的家人真的和他心有灵犀，但报警后仍然需要不短的时间，到那时他们会被这些冷漠的不法之徒怎样呢？
她不敢再想，只能在逐渐逼近的脚步声中紧闭双眼。
出乎意料的，前来巡查的看守人并没有同上一个一样直接一脚踹来。他的口罩下发出沉闷的声音，高大的身躯遮挡住同伴的视线：“再让我看见你们交流，直接开枪。”
魏知之的眼皮颤了颤，眼皮掀开，往上抬头一看：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没错，但这声音分明是那个有了媳妇就“出卖”朋友的温桐！
看守人恶狠狠地在他领口揪了一把以示警告，等到他又走远，丁萩再一次露出近乎绝望的表情时，魏知之却舒一口气。
“小丁呀。”魏知之说，“等到今晚出去了，你给父母报个平安后，还是先回自己那里洗个澡再换身衣服吧，别让父母看见现在这幅样子。”
丁萩的妆已经花的不成样，冬季新款大衣上都沾着满身灰尘，她的父母要是见到她现在这样灰头土脸，必然要心疼的哭出声。
她愣愣的看着魏知之，看他自顾自的呢喃道：“说实话，我也想换身衣服再去约会，但大概是没有再精心准备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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