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开了,就没什么可以让沈雁回再去在意纠结的那些人和事。
想开了,眼前的一切都已无所谓。
赵恒有个特点,愤怒到极限,他反而什么表情也没有。整个人呆若失魂,别人给他说话都恍若未听。
也不说,也不笑,像个木偶僵僵站在那里,沈雁回知道,那是一个男人极其愤怒仇恨象征——他想把沈雁回给撕碎,大卸八块。沈雁回当然也可以想象,说不定此刻,这个男人已经在转动脑筋要如何收回今天从沈雁回那里所来耻辱。
沈雁回要说不怕,那是骗人的,她的背皮还是麻了一股,战栗几下,尔后,嘴角浅浅上扬——她不怕他。
这一刻里,她连自己都惊了一跳,居然面对赵恒会产生一种藐视轻敌的本能。
沈雁回相信这男人没什么大出息的,真有出息,就不会成天围着女人转,已经二十几的人了,还没军功、却得要以这样的方式来乞求升级。
太子既驾临王府,又这样一场闹剧,之后,老王爷得知,依旧按着不说,非常隐忍办桌子酒席,照样笑眯眯招呼侄儿在王府用膳。
赵泠当然也不客气,也笑盈盈点头留下来。
他本来就是为沈雁回而来的,一桌子吃饭,无非什么也是不用说的。
沈雁回果然把赵恒这渣滓猜想料得不错,他还真没什么天大的本事。
一家子围坐吃饭用午膳时,有丫头,正端了碗滚烫烫的白瓷盆鱼汤走来,那赵恒练武之人,虽说没甚大本事,却是有手小把戏。也不知从哪里找到弄来,手指夹起一块小鹅卵石,就想不做声向那丫鬟膝盖弹去。
沈雁回一直留意他动作,机警十足,她知道这人渣想要做什么发气泄愤,干脆做不慎小心状轻一伸脚往丫头一绊,淋淋漓漓滚烫的汤水,自然,位置对准了那赵恒,直冲冲向他肩头部位倒去……
沈雁回那天快要笑死了。
这人渣果然够渣,别的本事没有,居然……
“呀!二公子,对不起,对不起,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赵恒淋了满肩满身滚烫鸡汤,其眼眸血红,又是跳脚,又是责骂丫头,鼓起个两个铜铃大眼珠儿,丫头吓得不知所措一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场面之热闹自不消说。
唐宝珠此时也正好出来在这里用膳,赶紧起来看道,“二哥!二哥哥!你没事儿吧二哥哥?!……”
各种手忙脚乱。
末了,这好看奇景也终于散了,大家依旧安静坐下来用膳。
赵泠坐沈雁回旁边,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用勺子喝汤,低声道:“——你干的?”
沈雁回支支吾吾,“才、才不是,民女可没那么下作,可没那么坏……?”
赵泠继续喝汤,微微扬了唇也不说什么。
一会儿想起什么,给沈雁回亲自夹菜舀汤道:“你看起身子这么瘦,多吃点……”
然后,将所舀的那碗汤又温柔捧至沈雁回跟前。
在场你看我,我看你,唐宝珠眼睛都还是红肿的。低头,愤恨不愿去看这画面。
赵直坐在她一旁,“宝珠——”像是故意似的,“你也多吃点,你最近瘦多了。”
唐宝珠鼻子发酸,胸口胀得又僵硬又难受。“大哥,我,我吃不下……”
沈雁回呵呵呵地讥笑道,“好妹妹,我听说你最近身体欠安,也不知什么原因,凭白消瘦了这么多?原来你是得了厌食症啊?要不要赶快去找太医来好生来看看?你以前不是挺能吃的吗?”意思是比猪还能。
唐宝珠又冷又怒,高抬起下巴,她一向这样,从来看沈雁回的目光轻蔑不屑,在她心中,这沈雁回就是个渣滓、垃圾,和她说话,简直会掉她的身价。
她的泪珠儿像是想起什么的,却又禁不住在眼眶地转。
是啊,她恍惚,这样的垃圾,就连她沈雁回终这样的垃圾……
这顿午膳,自然吃得是各人有各人的内心戏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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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过午时,炎炎烈日下,肃亲王府蝉躁人静,芭蕉冉冉,翡翠欲滴,沈雁回和赵泠用了午膳出来,两人并肩肩在花园中闲聊散步,鸟鸣声碎中,赵泠摒退了伺奉下人。“雁雁——”他走着走着,将沈雁回手轻捉起来,两人面对面,站着,他看着她,目光里盛满了太多东西,歉疚,彷徨,不安……他的手本欲轻轻地再将她握紧一些,然后,感觉到对方明显地一瑟缩颤抖。
“太子殿下!”
她甜甜地朝他轻扬起嘴角,看似在回应,明显厌恶恐惧情绪已经写满情绪。
赵泠的手一空,刹然的怔住。这样,真的好吗?
其实,穿进这个书里的世界,确实不能胡乱用仙家法术,然而,不能胡乱用,却并不代表完全绝对不能用,总之,说来话长。他要将女人点醒的方式有很多,让她知道她究竟是谁的方式也是有的,可是,他终究没有这样做。
他笑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沈雁回道,“什么故事?”并装作很好奇的样子。
***
且说西域有一种邪术,可以把人催眠。恰时京都最近来了好些靠此技能而吃饭的西域女子。她们头披红纱,风情妩媚十足,额点梅花妆,身穿露脐装,手拿着一串奇奇怪怪的铃铛。
这时候,太子赵泠正给沈雁回讲的一个故事是:原来,有一对结发妻,做妻子的,对丈夫无微不至,简直仁至义尽,然而,做丈夫的,却并不领情,一心沉迷于自己事业而冷落抛弃妻子,他们最后……自然,故事就是他们以前的故事,不过稍微修改了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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