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18.
浴室里的水龙头还在一点一点的，“滴答，滴答”落在水面上，溅起轻微的涟漪，最后归于平静。
女孩的所有似乎都被对面的女人所吸引着，若是被他人看到，定会觉得梁佳痴迷的不可理喻。
吧台后的女人转身给梁佳取了一小瓶酒，倒进杯里一半，又给自己续满。轻轻和她碰了一下杯。
一颦一笑，每个神情动作都散发着无法抗拒的妖娆和妩媚，周围的酒绿灯红更像是在衬托她。那张脸，和她的每个表现，世上找不到第二人。
九年前徐缱便这么想着。
九年后如徐缱所愿，世上找不到第二人似她这般。
徐缱有一瞬的失神。
下一秒，眼中清明起来。
梁佳半趴在桌面上，胳膊勉强撑着脑袋，挣扎着要去抢那女人手中的酒瓶。
徐缱快步走上前去，把梁佳拉起来。女孩一看到徐缱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脸上尽是窘迫。
“徐老师…”梁佳细弱蚊声的声音被音乐声吞没。
徐缱自然是没听见，轻握住梁佳的手腕，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她看向女人手里的酒瓶，不是什么烈酒。徐缱神色一凝，蹙眉看向她：“她还是未成年。”
那人不作声，只是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几秒，吧台后的女人轻轻放下酒瓶，绽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她非要来找我。”说罢冲徐缱身后的女孩轻挑了一下眉。
梁佳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徐老师，被吓的抖了抖。她还没见过徐老师这么严肃冷漠的样子，难怪都说越温柔的人生气起来越吓人，梁佳心里一凉，回学校肯定会被处分，也免不了徐老师一通斥责。
徐缱默默打量眼前人一番，身着深色的衣服，露出两条白皙的长腿。徐缱张口，顿了顿，话语转向梁佳：“走吧。”当务之急是把这小孩送回学校。
徐缱把风衣披在她身上，露出单薄的白衬衫，带着人走出酒吧。梁佳本就比徐缱矮了不少，只能小碎步跟在后面，不敢吭声一句。
走到门口时，给她们盖章的工作人员笑嘻嘻冲后面喊了一声：“老板。”
“嗯。”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徐缱稍微停顿一秒，心里“啧”一声，自己真是想多了，亏她还想过这人怎么会来酒吧打工，时间太久了，徐缱都要忘记她家里本就很富裕。
祝溪开口叫住了她：“徐缱。”
梁佳比徐缱反应还快，回头看着她。
祝溪缓缓开口道：“酒吧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你知道吗？”
“老板！我晓得！”旁边的员工乐了，大声喊道。
“滚。”祝溪偏头看了一眼那个糟心玩意儿，转头看着徐缱等她回答。
徐缱：“知道。”但是也没用了。
知道祝溪是老板的时候，徐缱心里便了然。
“这小姑娘是你…？”祝溪假装看不出来她很着急的样子，不慌不忙的问了一句。
“学生。”
徐缱没再给她闲聊的机会，转身就带着梁佳走了。
……
梁佳乖乖坐在副驾驶座上，身上还裹着徐老师的衣服，把她整个人几乎都要包在一起。
车内静悄悄的，徐缱尽量加快速度赶回学校，时候已经不早了。
两人处于密闭的空间，除了梁佳身上的烟酒味，还有徐缱那天闻到的呛人的香水味。
徐缱忍不住了，往下降了一点窗户。
“以后别去了。”徐缱无奈道：“若是出了事，你怎么办？”
身旁的女孩低头不作声，徐缱轻叹一声，继续说道：“最近怎么总去那种地方？”虽然她已经猜到了原因。
“梁佳。”徐缱声音冷了几分。
女孩嗯了一声，鼓起勇气低声道：“以前被朋友带着去过一次，就认识了那里的老板…”
徐缱轻笑： “就让你痴迷成这样啊。”
“她人真的很好，对我也…”梁佳的声音越来越小，羞于启齿。
祝溪是什么样子的人，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
徐缱和门卫打了声招呼，车直接开到女寝楼下。却并没有让她下车的意思，徐缱：“你还小，想过结果吗。学校肯定会给处分，如果不是今天宿管阿姨晚睡了点…”徐缱的话戛然而止，有些呆愣的看着梁佳，她不是无话可说，反倒是想说的太多。
徐缱揉揉眼角，倦意偏偏涌上来。
“以后别去了，回去睡觉吧，明天再说。”
下车前梁佳把徐缱的风衣轻轻放在座位上，低声和徐缱道了歉，才关上车门。
徐缱看着她走进了宿舍，才掏出手机给主任和宿管交代了几句，好让人放心。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零点左右，浴缸里的水早就变得冰凉，徐缱放掉凉水，重新放热水。浴室里雾气逐渐弥漫开，镜子上挂了一层模糊不清的水汽，隐约能看到一具曼妙的身姿缓缓解开衬衫扣子，露出白皙的皮肤。
徐缱放任自己沉在水中，身上沾了些烟酒味和小孩子的香水味，不洗掉今晚徐缱大概会失眠。
直到泡的水都变得凉了几分，徐缱心想就算洗了，今晚也怕是要失眠了。
在宿舍楼下的车里，她看到了十七岁的梁佳，改变自己极力迎合爱慕的人，诚惶诚恐的奉上所有。
她也看到了十八岁的自己。
于梁佳，本上百余页的字迹就是表达了白天的念想和痴迷的工具，纸上或工整或潦草，都是那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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