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17.
傍晚，距离零点还有半小时，徐缱总算批改完最后一摞卷子。合上笔帽捏了捏眼角，一晚上都这么坐在桌前，感觉整个人都僵住了。
休息片刻，又拿出这个班过往的成绩单对了一遍，徐缱刚刚接手新班级，只能通过其他老师和以往的成绩来简单了解下学生。
徐缱又摸起手机，打开微信列表滑了好久才找到一个有些老干部风气的头像，是一朵向日葵。
徐缱打到一半的字忽然停下，已经快零点了，铁定会打扰到人家。
次日，徐缱困的不行，还是特意比平常早起了些，赶往学校。
高二数学组，这间办公室总是有个人最早来上班的，就像住在学校一样。
徐缱到学校的时候几乎还没几个人，数学组的门果然半掩着，能看到一个身着红色的女人在办公。徐缱轻轻敲了敲门：“宁老师。”
宁慧抬头看过来：“徐缱，这么早啊。”
“嗯。” 徐缱把昨晚看的资料放在宁慧桌上， “老师，我想问问这个学生。”毕竟宁慧已经教过这个班级一年了，多少对学生会有个了解。
宁慧算是学校老师里教龄比较大的，徐缱也是她教过的学生，自然也晓得她为人正直，公认的教师劳模，所以徐缱只能早上来找人，其他时间真的逮不到。
“啊，这个男生？”宁慧摇摇头。“不太了解，你也知道这么多学生我根本懒得记名字嘛。”
徐缱微笑：“您看错了，是下一行。”
宁慧干笑两声，拾起桌边的眼镜戴上。
“梁佳。”宁慧还是摇摇头。“她成绩一直不错，挺好一小姑娘。就是最近成绩掉的吓人。”
徐缱：“是不是家庭原因？”
“她父母早就离婚了，现在和母亲过。但是大人更不正经，基本不怎么关心孩子。”话匣子打开就停不住了，宁慧放下笔继续道：“这小孩倒也一直挺争气的，没让人操心过，就是最近感觉她整个人都不对头，班级学生说她是搞对象了。”
徐缱：“……”这剧情听着有点耳熟。
“嗐，你也知道小孩藏不住事儿，改天去开导开导她，不然又白瞎了。”
“又？”
宁慧一顿，解释道：“班上有几个男生挺聪明的，就是不学，回头你也看着点儿。”说罢，语气一变：“这个班怎么样，适不适应？学生们应该挺喜欢你的，你说谁不喜欢温柔好看的女老师啊。”
“嗯，他们挺乖的。”徐缱浅浅一笑。
“回去吧，有事再问我。”
“好，谢谢老师。”徐缱点点头，回了英语组。这一趟早起还是有用的，打听到不少情况，尽管徐缱现在困的不行。
上午正好有两节五班的课，徐缱很顺利的完成了课堂任务。宁慧说的在理，除了几个男生故意捣乱吸引目光，其他人对徐缱听话的不得了。
下课了，徐缱才拧开保温杯盖，灌了一口热水缓解口干舌燥。
那些个男生又围上来，兴许是相处了有一周，有女生也慢慢移步到讲台旁，脸上是难掩的害羞无措。
一个作天作地的男生大声问：“徐老师，你今年多大啊？”
这也是学校里其他学生好奇的，瞬间引来班里许多目光。他们只知道新来的英语老师回母校任教，应该是学校里最年轻的教师。
徐缱神色还是一如既往地柔和，红唇微张，她缓缓开口：“问女生年龄，不礼貌。”
众人一愣，随即对那个男生揶揄调侃一通，周围尽是嘻嘻哈哈的笑声，教室里变得更嘈杂了。
徐缱瞥了一眼窗边坐着的的女生，似乎丝毫听不到周围吵闹，垂眸在本上写着什么。
“梁佳。”徐缱站在教室门口，冲她点点头。
梁佳收起本子，仔细塞进书包里，又拉好拉链。
这一幕被徐缱尽收眼底。
梁佳快步走到徐缱面前：“老师。”
“最近心情是不是不太好？”徐缱缓缓往办公室的方向走，梁佳只能也慢慢跟在她旁边。
“没有，挺好的。”梁佳嘴角挤出一个弧度。
徐缱看向她，眉眼间温和： “那下次考试，不能再考这么低了。”
“嗯。”
“回去吧。”
女孩转身的瞬间，头发轻轻扬起，散出隐约的香气。
徐缱蹙眉，这种香气她不是没有闻过，但不应该在这种场合和这个年纪出现的。徐缱知道好多女生会喷些香水，但都是鼠尾草之类的清新干净的味道，也有些女生会喷中性风的香水。
这个味道显然不是那两种中的。
围绕在鼻尖的余香久久不散，徐缱生出一个念头，这女孩怎么会不知道这种香气不应该在学校出现，或许是已经喷了有段时间，甚至是隔了一天，但喷洒的剂量过多，导致现在还有些许这种吸引人的香气。
徐缱轻叹，转身回了办公室。
之后的一周，徐缱不得不格外的留意她，各科老师都向她反应梁佳的状态差的不能再差了，光是上课走神就让人看不下去。
毕竟几周前的她，也是老师心头的白月光，家庭状况糟糕，却一直自律努力。
徐缱也注意到了，小姑娘眼下的乌青一天比一天中，课上要么打瞌睡要么发呆，和后排不学无术的男生有的一笔。
但梁佳大部分时间就是在那个本子上写写画画。徐缱有仔细观察，她的笔画有一丝不苟的一笔一划写上去，有时候也随意划几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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