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堰松开了手，虽然知道此事应当与皇上无关，但也直到刚刚那一刻，他才彻底地放下戒心来。
而听了贾西贝的话，他又想起自己的家恨：“我爷爷枉死，我父母枉死，我兄嫂枉死，而我活下来为了什么？抛弃我戚家人最引以为傲的姓氏，找个地方苟活下来吗？”
“不，不是这样的！”戚堰脸上昨日还有的少年意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仇恨，“我活下来，是为了让幕后之人血债血偿，是为了让他明白我戚家人是不可玷污的，为了让他明白，哪怕我戚家还剩一个人，都是他打不断的脊梁！”
戚堰对着贾西贝慢慢地跪了下去：“皇上定然知道幕后真凶是谁，还请告知。”
贾西贝叹了一口气，想到他一夜之间全家倾覆仅剩他自己活下来的境遇，心有不忍，于是据实相告。
“臣多谢皇上。”戚堰对这个答案丝毫不意外，戚家历经三朝，都是保皇派，五皇子会认为他们是绊脚石也是正常，“戚家家训：忠君、爱国。况且皇上昨夜对臣还有救命之恩，若是臣此番侥幸不死，回来必定以命护主。”
说完，戚堰又行了个礼，竟是做好行刺五皇子，一去不回头的准备了。
又狠又倔，真像头小狼崽子！
想也知道像他这般毫无准备地过去，必定是去送死的。
“你站住。”贾西贝叫住了他，问道，“你戚家的家训是忠君爱国，可有白白送死没有？”
戚堰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朕不知道你昨晚究竟是如何逃得性命的，但想也知道定是万分凶险。你想这般前去行刺五皇子，只怕你都见不到他的面就会枉送性命。你知道你死后旁人会如何评价戚家人吗？”
“他们不会说戚家人真是孤勇，他们只会觉得戚家人都是蠢才，以卵击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蠢才！”
戚堰用手紧紧地摁住腰侧的软剑，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态度分明不再如开始一般坚决。
“你若是愿意，可以留在朕的身边做一名暗卫。将来朕会给你机会，让你达成所愿，你可愿意？”贾西贝心里明白戚堰所等的机会可能是不会有的，也不忍心瞧着他白白送死，只能想出这等缓兵之计，想着能拖上一日，便拖着一日。
戚堰不知道他心里所想，还只当他说的是真的，于是放开了手中的剑，闭上眼，狠狠地吐了口气：“臣，愿意。”
“那你今后可能要换个名字，朕不能戚堰、戚堰地唤你，你可有想好要叫什么？”
戚堰稍稍思索了一下，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十一，皇上唤臣十一即可。”十一，十一，他要用这个数字提醒自己，永远不忘记一家十一口之仇。
从那以后，贾西贝的身边便多了一个暗卫叫十一。模样俊美，神情冰冷，武艺高强。
宫中爱慕他好模样的宫女极多，多的是找各种各样找借口和他搭讪的人，他却从来不理，只一心练武。
贾西贝瞧不得他活得没有半点人气，借口要他贴身护卫，于是两人便餐同食，寝同居。
十一从不多话，除却偶尔被贾西贝逗弄，才会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模样。
有时夜深，贾西贝就故意拍拍自己身侧的床，对着十一笑得没心没肺：“十一，快来给朕暖床了。”
戚堰愣了一下，不发一言地走了过去。
贾西贝见他没有反应，还变本加厉地往他那边靠了靠，故意贴近他耳根说：“十一，你看朕这些日子以来独宠你一人，都未曾召其他人，你该不该给朕点奖励？”
戚堰明知他的后宫本就空无一人，但还是配合问道：“皇上想要什么奖励呢？”
“给朕笑一下吧！”贾西贝瞧着戚堰，脸上的神色却陡然间认真了起来，“朕想见见你开怀的笑是什么模样。”
戚堰依言扯了扯嘴角。
“罢了，罢了！”贾西贝又翻身回去，“还是就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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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堰面无表情：西贝，你看我在笑。
（最近疫情，大家做好防护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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