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飞章：“不可以，快点。”
季青垂头丧气地走出去，把书房的门带上。
门刚一合上，齐飞章就露出不怀好意的窃笑。
门外，季青却是愁云惨雾。
怎么回事，怎么齐飞章好巧不巧，点播的偏偏是这个？是他老是把钞能力挂在嘴边，引起齐飞章兴趣了吗？钞能力果然跟他八字不合，这样都能陷害到他。
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齐飞章：“你那是什么便秘表情。”
齐飞章：“你再笑得像哭一样，我就要忍不住笑了。”
两次刚进门就失败，季青靠着门深呼吸，拍两下脸，镇定心神。第三次若是还是这样的状态，那就太失败了，占用齐飞章一整晚的时间，不是用来浪费和出糗的。
不就是把一直以来暗藏的心思，以表演的形势摆到台面上。
他只要当这是演戏就好。
季青闭上眼睛，然后倏然睁开，眼里满是复杂的情愫，已然入戏。
他推开门，看到房间里的男人。
他和这个男人在网络世界不合已久，这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面。蓝兔网似乎认为把他们组合成队友，是个会很受欢迎的点子，合同开出的条件很优渥。
蓝兔网的负责人希望柠檬树在和钞能力作为队友的过程中，是较为主动的那一方，意思表达得很明显，这个小队之中，蓝兔网真正看重的是钞能力。
这么说可能有点诬蔑蓝兔网，负责人绝对没有怠慢柠檬树，但他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负责人对钞能力的重视。
这个队伍中，队友之间不是平等的。
如果他答应，那么他一直以来和钞能力平等互掐的地位，可能会发生巨变。
那个男人说：“站在门口做什么？”
对方脸上带着微笑，微笑中带着些微让人有点受不了的促狭，似乎在等着看他接下来的表现。
季青忍不住在心里感慨，意外齐飞章无意间演出了钞能力的样子，他毫不怀疑，眼前的场景换作当年的那个时刻，这里真正是负责人办公室，坐着的是真正的钞能力，钞能力本人就会是这种态度。
季青迅速制止了自己的出戏，看了眼钞能力，不动声色绕过他。
齐飞章的视线始终跟着柠檬树。
在这里，他是优势的，无论是未公开的现实信息，还是实际完全出自自己之手的合同，只要柠檬树进到这个房间，他的目的就达成了第一步。
他想征服柠檬树的目的。
两人都无言，视线碰撞发出激烈的火花。
季青先一步移开视线，宣告这一战的胜利属于钞能力。
而齐飞章始终看着柠檬树，视线随着后者，后者快要在屋里绕一圈了。
季青总算停了下来，缓缓说：“负责人要我做更主动的那一方，这是你的要求？”
齐飞章：“对。”
齐飞章：“初次见面，柠檬树，我是你恨之入骨的钞能力。”
季青：“知道我讨厌你，你还提这样的要求？”
齐飞章笑道：“正是知道你讨厌我，我才提这样的要求。怎么样，现实的我，足够颠覆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成见吗？”
季青的眼神一刹那松动，仿佛有什么原本埋藏得很深的东西，因为对方的这一句话，产生了剧烈的波动。
齐飞章敏锐地捕捉到对方一瞬间的细微变化，那一刻几乎克制不住，跳起来大喊：“吓到你了吧！居然敢说我是三百斤油腻死肥宅！”
齐飞章浑身上下充满了得意两个字，他跷腿的坐姿甚至像个帝王，正在审视总喜欢跟自己过不去的敌国外交官。这位外交官恐怕把毕生的智慧都用在了讥讽、挤兑、消遣他上，然而现在开始，这位外交官必须开始学习捧着他，友善对待他，甚至把他当团队的BOSS。
这对对方来说，一定很难。
季青别过脸去，拿起书桌上的笔又放下，挪开一本书又挪回去，翻开一本书又合上。
齐飞章：“你在干什么？”
快来舔我。
齐飞章有点不满意。
连续三次表现不佳，这对专业演员来说，太不应该，再说季青这是即兴扮演自己，而不是即兴扮演陌生的角色。
难道对季青来说，要扮演喜欢钞能力的自己，是一件难到完全丢失专业水准的事吗？
……即便如此也得给他硬着头皮演下去！
这一夜齐飞章被伤透了心，成熟优雅的齐总今天就要做一回为难小朋友的不讲道理的霸总。
季青抱着一本书转过身来，显然这本书没什么特殊含义，他只是过于紧张，像抓住一块浮木般将它抱在怀里。
季青：“这是个错误的决定，你的粉，我的粉，不能接受这件事……我是说，因为你我关系的缘故，喜爱我们的观众早已与我们同仇敌忾。”
齐飞章：“你什么时候变得会被别人影响了？”
季青：“你我都已经是成熟的主播，拥有数量庞大的粉群，有偶像包袱，这份合约实际操作起来，我们形同于崩人设，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
齐飞章：“你什么时候又在意人设了？”
季青：“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不想让我的粉伤心，我很喜欢他们。”
齐飞章：“你什么时候又在意粉伤不伤心了，三次了，你的演技怎么这么不在线，你已经完全脱离人设……”
声音忽然停住。
齐飞章非常了解柠檬树，别问为什么。在柠檬树的世界观里，从来没有被粉影响、在意人设这些事，他就是个很漂亮的游戏主播，脱离现实世界的宅男，菜得真实的游戏玩家。正是因为长得这么好看，打游戏这么菜，还一点也不肯纡尊降贵当观众舔狗，反而奠定了柠檬树常人无法比拟的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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