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甭笑了你，”宋海林故意颠了他一下，“再笑你门牙要被冻下来了。”
被他这么一颠，苏慎原本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不经意在他脖子上环了一圈儿，绕在红色的毛线围巾外边。
苏慎和宋海林，是最不应该关系这么亲近的人，栾景年心里一团乱麻，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悄悄捏了一下口袋里的小本子。
宋庆把宋海林送来白城山到底是为什么？
他接近苏慎是为了什么？
目的和她一样吗？
或者，宋海林是哪一伙儿人里边的？
她心里被疑问压得沉甸甸的，脑子里原本就不怎么清晰的模糊事件缠绕在一起，看似互相之间没有联系，看似大多是偶然，但却择不清楚，乱乱地绕在一块儿。
有时候，她甚至都会怀疑自己想太多。
有些事儿的确只是一些巧合，但有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事，却正是关键所在。
可惜，她分辨不出来哪些有用哪些没用，不会筛选，所以只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平铺开，慢慢理清。这是世界上最笨的办法，是效率最低的办法，但同时也是最难出疏漏的办法。
她自认为她并不是那种聪明人，所以，执着于某件事情的时候，只能勤勤恳恳地用最原始的笨办法慢慢推敲。
所以，苏慎和宋海林，他们到底是关键线索，还是她没筛出去的偶然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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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喆往炉子里添了点碳，田约翰也因为天儿冷拱来了他的脚边儿上，扑腾了一身灰。
它在炉子边上低低地“冒嗷”的一声儿，不过田喆没搭理它。
往常把它当二大爷供着的田喆正两只手拿着报纸架在炉子上方，边烤手边仔细挨个字儿盯着看。
那张报纸上写着市长大厦的那场车祸。
地点，市长大厦。
车辆，一辆大车，一辆小轿车。
文本里没有提及这辆小轿车的牌子，但是黑白的大图里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出来，那辆小轿车后边的铁表是四个圈儿的标志，奥迪。
虽然同样型号的两辆车在同一个地点相撞的事件出现两次的可能性不大，但田喆还是用手机搜了一下，确定了市长大厦旁边的十字路，这些年以来就出了这么一次类似的事故。
如果真的如伍师傅所说，那这件事儿的确不怎么寻常。
他当时追问过几句，伍师傅都答得含含糊糊，说是因为这辆车损害太严重，没法儿翻新，所以也没怎么注意。
可是，轮胎脱落……
且先不论伍师傅有没有夸大其词，如果真的是出现了这种情况，当时的警察没理由不顺着轮胎往下查，而是直接把这个事故单纯定义为了意外。当时事故过后，判了大车司机全责，但总体事故性质并没有深入挖掘。
田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轮胎两个字儿在脑子里滚过来滚过去，碾得脑仁儿疼，他无意间透过蒙了一层白霜的玻璃门往外一看。
宋海林正背着苏慎送肉食店跟前经过，后边跟着一个浑身粉红色的小姑娘。
可能是路滑，小姑娘溜了一下，朝前一扑，前边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她扑倒了，三个人狼狈地摔在了雪了，摔成一团。
“操！”田喆一下子站了起来，推门就往那边跑。
正往那边跑的时候，他看见苏慎已经自己坐了起来，头发上沾着雪沫子，笑得很开心。
那小姑娘也站了起来，拍着身上的雪。
只有宋海林还傻不愣登在那儿笑，笑够了才撑了一下地，打算爬起来。
看来摔得不是很严重，田喆稍稍放下了心，这么一错眼的工夫，他好像看见宋海林捡起了什么东西，很快速地塞进了口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感觉宋海林还心虚地看了一眼那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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