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话，未免对李赫太不公平了。
“不行。”
“为什么？”他继续问。
“我怕……我会再次辜负你。”
李赫听了，突然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轻声说：“胆小鬼云礼。”
我脸上有些发热，还没来得及反驳，他已经拿出了一枚硬币，对我说：“云礼，我们用猜硬币来决定吧？”
“如果你猜对了，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如果你猜错了，那么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咬了咬唇：“我为什么要跟你赌？”
“大概是因为，你现在对我心怀愧疚吧？”他轻描淡写地说，“猜花还是数字？”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温暖的金色阳光照得他琥珀色的瞳仁如玻璃一样清澈。他望向我的目光是如此笃定，静静地等着我的回答。认识了这么多年，他果然还是对我的性格了如指掌。我犹犹豫豫地，还是开了口：
“数字。”
“好。既然给出了答案，我就当你入局了。”
他手指一动，硬币被高高地弹了起来，在我的眼中，如慢动作一般翻转着落下来，被他一把攥在了手心。
他把握紧的拳头放到了我的眼前，不知为何唇角的笑显得有些坏坏的，“确定猜数字了吗？”
我不知道他为何看起来如此的胸有成竹，还是点了点头：“……确定。”
“那我揭晓答案了哦。”他的手指展开了，露出了静静躺在掌心的硬币。我看到硬币上的花的时候，彻底地愣住了。
“你输了，云礼。”他拉过了我的手，把硬币放在了我的手心，“愿赌服输，不许反悔哦。”
我看着他笑盈盈的眼睛，硬着头皮道：“不，不反悔。反正我俩现在都是单身……没什么不行的。”
话是这么说，但我的大脑此时却是一片混乱，不断地在质疑着自己：肖云礼，你他妈现在是在干什么啊！
“唔，那确定了关系的话，你就亲我一下吧？”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语气有点戏谑，“亲这里。”
他托着腮把侧脸露出来给我，同时闭上了眼睛。他的五官十分立体，眉骨突出眼窝深陷，鼻子生得尤其好，鼻梁的线条高而笔挺。虽然是俊美精致到有些侵略性的脸，闭上眼睛时却并没那么凌厉的压迫感，反而显得有些纯真无邪。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向我索吻。那时在车站送他离开的时候，他也曾经这样巴巴地凑过来向我要一个离别吻。那个时候我并没有答应，现在再次面对他这样期盼的姿态，突然地就有些心软。
我做贼似的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此时这小店里只有我们这一桌客人。于是便缓慢地站起了身，弯下腰磨磨蹭蹭地向他凑了过去。
嘴唇在贴上他脸颊的前一秒，他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紧接着脸也转了过来。温暖柔软的触感从嘴唇上滑过，我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就想要退缩，但他却伸手按住了我的后脑勺，仰起头接住了我吻下去的唇。
我的脊背一下子绷紧了，强撑着不让自己逃开。李赫的吻和谭领不一样，温柔缱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像哄骗，像劝诱。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闻到了他的味道，那是甜中带苦的，像咖啡一样醇香的味道。我被他的眼睛看得脸上燥热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就闭上了眼睛，听到他微微喘息着轻声说：“张开嘴，云礼。”
他的声音带着扣人心弦的，魅惑的力量，我的手指不安地攥成了拳握紧了手中的那枚硬币，却突然觉得那硬币反面凸起的花纹有些不对劲。
我推开了他，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唇喘息着，摊开手看着手心里的那枚硬币——这一面的花纹是花，翻过来，另一面，还是花。
“你骗我！”我涨红了脸，抬起头瞪向对面那个笑得像狐狸似的狡黠男人，“你还笑！不许笑了！李赫！”
“好好好，不笑了。”对方抿着唇正经了没有三秒钟又“噗嗤”一声破了功，“哈哈哈哈，云礼你可真是个宝贝，为什么这么好骗。明明是个胆小鬼，却又那么容易心软，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想不欺负你都不行。”
“李赫！”我脸上烫得厉害，看到收银台那边的服务员都向我们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恨不得去捂他的嘴，“你别笑了。”
他终于止住了笑，从我的手里拿回了那枚硬币，静静地看着我：“但是，云礼，你已经答应我了。”
“……”我怔住了。
“是我耍了赖，用了卑鄙的方法赢了你。云礼，我和谭领不一样，他是个完美主义者，不能接受有一丝瑕疵的感情。但我不一样，不管你对我到底是喜欢更多些还是歉疚更多些，只要还存在一丝可能性，我就不会放弃。你说我卑劣也好，狡猾也好，只要能达到目的，用什么样的手段都值得。”李赫慢慢地说，“所以你不要怕，就算之后我们分开了，也不是你的错。因为原本就是我逼你的，是我勾引了你，所以，会有什么样的结局，都是我活该。”
我的眼睛酸涩起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李赫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笑着说：“至少，能得到当时没有得到的东西，我觉得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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