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0
“我……在家呢。”我咽了口唾沫谨慎地说道，“在我家。”
“为什么不接电话？”他又问。
“手机没电了。”
“在那里等我。”谭领最后轻舒了口气道，“我很快就到。”
挂了电话，我内心其实还是有些许不安的。毕竟这一次独自出门……确实没跟谭领说。
他大概是找我找的要发疯了吧。
过了大约半小时，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谭领的来电：“下楼，我在你家楼下。”
我把小盆栽抱起来往楼下走，居民楼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奥迪。谭领身上穿着深蓝色的笔挺西装靠在车边，听见我开门的声音，抬起头来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避开了他的视线，低着头走到他身前。
“我不是故意失联的，下午不小心睡着了……我早上出门的时候跟小玉说过了我要回家一趟。”
谭领还是绷着脸，转身拉开了车门：“回家吧。”
我顺从地上了车，谭领跟在我身后也坐在了后座上，对司机说：“走吧。”
“你开车来的？”我愣了一下。
“没有合适时间的火车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疲惫，“这破地方连高铁都不通。”
我于是闭上了嘴不再说话了，他现在心情大概很不好。
虽然说s市离我家乡挺近，但开车赶过来也要大概3小时。这样算的话，谭领应该是下午就赶过来了。
“我给你配了个司机，以后要去哪里先向我报备一下。”沉默之中，他突然开了口，“下次不要自己一个人出门了。”
我皱了皱眉：“不要。”
“别任性，云礼。”他吸了口气，似乎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的语气，“你知道我今天找不到你的时候……有多心慌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出门还得向你报备？是不是得不到你的允许我就不能出去？”我冷声道。
“是这样没错。”他淡淡地说道，“这是对你最好的方法。”
我咬紧了牙冷笑起来：“谭领，你没发现你自己对我的掌控欲有些过头了吗？你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凭你现在怀着我的孩子。”谭领说，“我不能允许你出半点差错。”
果然，在我身上他只看得到孩子这一可继续利用的资源。我脑子里的怒火一下子烧了起来，勉强克制着自己，但声音还是无可避免地颤抖了起来：“所以谭领，现在在你的眼里，我到底是什么？就算你只想利用我，只把我当成一个代孕的工具，但我好歹还是个人吧？像这样一举一动都生活在你的掌控之中，我总有一天会疯掉的……”
我这段话说完，谭领的身形僵了一下，缓缓地扭过头看着我，眼中像是含着金属般锋利的光泽，令人胆寒。
“我只想利用你，我把你当代孕的工具？肖云礼，你怎么有脸说这种话？”他重复了一遍我说的话，唇角牵起了一个嘲讽般的笑，“这段时间我是怎么对你的，你自己不清楚吗？我要只想利用你，用得着亲自来讨好你吗？我对你这么好，你却只是摆着一张不冷不热的脸，连看我一眼都嫌多的样子。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你的喜欢就这么容易变吗？”
我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脸上火辣辣地疼，恨不得找条缝把自己藏起来。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喜欢的人用我的喜欢作为利刃，深深扎进我心口里的一天。
“所以你想要什么？给我一点甜头，就想要我和从前那样，永远以好朋友的身份，默默地喜欢着你，把你当祖宗供起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我越说越尖锐，“天下没有这样的好事谭领！你已经有了徐若依了，还来招惹我干什么！我只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根本不值得谭总你亲自来讨好！”
“我没有……！”谭领难得失控地低声吼了出来，“我跟她，还有跟你……是不一样的，我只是想好好照顾你，还像以前那样跟你做好朋友，我没有想要利用你，云礼，你别这样说我……看不到你我会心慌，你别总想着要离开我好吗？”
“怎么不一样了？这就是一样的！”我气得笑了起来，“你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谭领？非得要我说到这份上吗？选了她就别选我！我宁愿你只想利用我，只当我是个代孕的，也不愿再做你朋友了！把孩子生下来以后我们就断了，断得干干净净的，从此以后谁也不认识谁！”
谭领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良久才勉强笑了一下，轻声道：“好，云礼，好样的。我们两个之间，到底是谁落了下风？今天你才算是让我见识到了，你能有多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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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争吵再一次让我俩陷入了冷战。谭领不再费尽心思地尝试与我重归于好了，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我俩的交流却近乎为零。他早出晚归，而我若是想避开他出门的时间，也是做得到的。这种生活反倒让我觉得轻松了不少，至少不用勉强自己和他和平共处了。
同时我开始在s市靠近妈妈住的医院附近找房子……虽然在离婚时谭领把这所公寓给了我，但他也一直住在这里。就算我不想再与他同住了，也不好开口赶他走，所以干脆还是自己找个房子搬出去。
彼时我已经怀孕快满八个月了，行动起来不大方便，因此看房之类的事情就一律交代小玉去帮我做了。小姑娘因为能从我这里得到不少的跑腿费，因此也就十分尽职尽责地守口如瓶，还偷偷告诉我说：“肖先生，你搬家之后我能不能跟着一起去您那儿继续做保姆呀？您人大方事儿也不多，我真的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再说了您也需要人照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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