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放在我身上却没那么有效果,原因无他,莫家的宅子自带一个大花园,气派倒是气派,却害我只能望园兴叹。莫问半夜来找我能敲门,顶多被邻居骂一句扰民,我在莫家门口转悠了一圈,寻思着这雕花铁门也没法敲,要是按门铃或者喊一嗓子,扰民倒不至于,可下一秒莫舟就能拎着家什出来揍我一顿。
花园里的大别墅静悄悄的,在幢幢树影之下有种奇异的孤独感。黑黢黢的窗口像一张张大开的嘴巴,无声吞噬着一切。我想象着莫问在其中一扇窗后面,这个点应该已经睡了。他的睡姿依旧端正到近乎死板,没有我抱着他睡,第二天早上醒来应该和现在是一样的。他最近睡的好吗?会不会因为公司的事失眠?
鬼使神差地,我举起手机,找好角度拍了一张面前的别墅发给莫问。
“晚安。”
我满足地准备离开,这时,三楼的某扇窗户里亮起了灯。我猛地停住脚步,惊愕地望着那个方向,甚至揉了两下眼睛,怀疑自己困出幻觉了。
灯光昏黄,映出柔软的窗帘,它紧闭着,缓缓地,被一只手从左往右拉出一条缝来,莫问站在窗口。
我看不清他的脸,黑影映在窗户上,我只能描摹出他大致的轮廓。我一时忘了动作,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仰起头,痴痴地望着那扇窗,那个人。
良久之后,莫问动了。他拉开窗户,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拼命挥了两下手。猎猎的北风吹着他宽大的睡衣袖子,一截手臂露在空气中。
我打了个寒战,清醒过来,才觉出冷意。不知不觉站了那么久,竟连手指都快冻僵了。僵硬的指尖敲着手机,我急急忙忙把消息发出去。
“你开窗干什么!关上!”
“你怎么来了啊?”
莫问没关窗,手肘支着窗棂,手机屏幕的亮光照在他脸上,我只能在远处瞧见一团白光。
“我想你了,来看看你。”
莫问看了一眼手机,从窗户口消失了,一分钟后他再次出现,可能是搬了一个凳子过来,他陡然高了一大截,大半个人都露了出来。这时他又把头探出窗外,挥了挥手。
我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其心情不亚于父母看到熊孩子做出高危动作的崩溃,手里的手机一震。
“看到了吗?”
我又气又感动,恨不得把他揪到怀里狠狠打一顿屁股。
“我不看了。”
“下去。窗关上。不然我走了。”
莫问这下听话了,麻利地爬下来,又把窗户关上。他拉开整片窗帘,把所有灯打开,照得房间一片亮堂,宛如白昼。然后他贴着窗,低头给我发消息。
“你在外面,是不是很冷?我想陪着你一起,会不会好一点。”
“你在屋里,是不是很暖和?你暖和一点,我也觉着热乎。”
对方正在输入中……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我轻声笑了一下,想象了一下莫问脸红的样子,嘴角抿着,微微上扬,脸上带着羞赧的笑意。
“我想出来找你,你抱抱我,好吗?”
我们隔着砖墙,隔着花园,用手机和彼此聊天,一抬头一低头就能看见对方,有种幻觉和现实交错的微妙感。
我抬起头,说了一句话。
“穿多一点。”
我不确定莫问看没看见我的嘴型,但应该是看不见的,但那一瞬间我们之间或许出现了某种感应,他披上了厚厚的羽绒服,消失在窗户那一侧。
寒风穿过树间,发出沙沙的声响。我浑身的血液慢慢沸腾起来,驱散了寒意。心脏扑通扑通跳着,频率高到我不得不按住那块作乱的地方暗骂它没出息。
“又不是十几岁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瞎激动什么?”
我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他消失在逐渐靠近我的地方。隔着一堵墙,我没忍住,轻声唤了一句:“莫问?”
枝叶的窸窸窣窣声响起,我愣了愣,左前方的砖墙下方钻出了一个脑袋,这场面有些诡异和滑稽,我笑了笑,又觉得不太厚道,赶紧上前几步抓住了莫问的衣领。
扒开厚厚的绿藤,才发现这里隐藏着一个疑似狗洞的口,莫问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头发睡得支棱起几根毛,上面沾了几片树叶,我忽然明白上次莫问是怎么偷溜出来的。
“怎么从狗洞爬出来了?”我替他摘掉树叶,手背碰了碰他的脸颊。还好,不冷。
“才不是狗洞!”莫问争辩完这一句才猛地扎进我怀里,小兽确认地盘似的嗅了几下,两手紧紧攥着我的后衣领,闷闷地说,“这是我小时候偷溜出来玩的门,他们都不知道!”
“好好好,你厉害。”我揉着他的后脑勺,不断往前倾,免得被勒到,“抓这么紧?要不要再咬一口,确认一下所有权?”
他当真一口咬在了我的颈侧。
我吃痛,却没拉开他。几日不见,莫问连脾气都躁了几分,我摸着他后脑的软发。
“怎么?在公司受气了?”
莫问叼着那块肉,拿牙齿轻轻蹭着,又细细地舔。我受不了地把他压向自己,两具身体隔着衣服紧紧贴在一起,我撞了他一下,威胁道:“别闹我。”
他轻哼了一声,越发粘得紧了。
“陆洋,我想你抱我了。”
呼吸一紧,我头皮发麻地想自己今晚真是造孽来了。
“想我你不知道来找我,还躲着我,嗯?”我打了一下他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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