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昱川说下午放学回去，果真就是一块儿放学回去。高一的课上得松垮，估计最后一节课是自由活动。反正项磬在还有十五分钟下课的时候，背着包在走廊上左晃悠右晃悠，把教室里的小女生的目光吸走了一半。
还有一半在看着讲台上的老师，这节课是历史课，老师还在讲台上干巴巴地对着书本上讲第二次工业革命，项磬就低头在书上涂涂画画着。
其实项磬不怎么容易开小差，再枯燥的课他也能逼自己听进去课。自从这个学期开学以来，他有时候上课老是走神，尤其是字儿很多的文科课。
有时候当项磬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师的课本已经疾驰出去两三页了。
他在笔记本封皮上画了个小钟表，一格一格的数着时间，笔尖在纸上轻轻划着。
“项磬。”台上老师忽然叫到他的名字。
项磬慌了下神，站了起来，“到。”
“你复述一下我刚才讲的内容。”历史老师是个地中海，但是还在倔强地进行地方支援中央政策。他一边摸着手上的那支白色粉笔一边看着项磬。
项磬愣了愣，只好如实说道，“对不起老师，我刚刚没听清楚。”
地中海摇了摇头，有一绺直接顺着他的摇摆幅度掉在了他眼前，他略带尴尬地扶起那一绺少的可怜的头发，轻轻叹了口气，“最近你不太在状态啊。要月考了，别松懈啊。”
项磬自知自己做错了，点了点头就坐下来专心听课，索性也没有把目光放在窗外。
下课铃响地有些忽然，老师还在黑板上列思维导图，台下已经轰然沸腾了起来，响起了小声地讨论声和收拾桌椅的声音。
历史老师急得头顶上的头发都要多掉两根，也没能阻止同学们飞快发散的心。他只好把粉笔放回了粉笔盒宣布了下课。
项磬坐在座椅上收拾着东西，班上的一个女生忽然急急忙忙跑到他面前说，“项磬能不能帮我做下值日，我今天有急事儿。”
这个女生项磬不是不认识，甚至可以说是略有耳闻。她其实压根儿就没什么急事儿，因为有好几次项磬都看到她在求爷爷告奶奶地让别人替值日，最后项磬总是会在回家路上的那个游戏厅里看到她的人影。
换做平时要让人这么求他兴许他就答应了，他看了眼笔记本封皮上的那个小钟表，朝那个女生抱歉地笑了笑，“今天恐怕不行，我也有急事儿。”
那个女生还在一脸失望地发出感叹词的时候，项磬就背着书包走出了教室。
他收拾书包不太久，再加上隔壁班总有老师拖堂的，赶上了隔壁班的人潮涌了出来。
项磬站在教室后门儿在找着任昱川的人，结果等人潮过了之后他也没看着他人。
项磬疑惑地朝楼道走去就听到任昱川拿着手机在说话，“今天不行，今天我跟别人一起回去了。”
任昱川余光很快就瞥到了项磬，他先是一愣，嘴里重复着电话那头的内容，“明，明天啊。”
项磬看着他举棋不定的样子正想笑，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轻轻问好，“在等人啊。”
项磬被吓了一跳，感觉全身的汗毛都有点炸起来，转过头才发现是夏昭，他拍了拍胸口给自己顺顺气，轻轻捶了一下那人说道，“魂儿都被你吓掉半条。”
任昱川看了看打闹的两人，磨了磨牙，然后把语气放平稳，温柔地对电话那头说，“明天我们一起回去吧。我有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不大，但是奈何楼道也只有这么宽阔，夏昭和项磬都听到了。项磬先是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夏昭说，“你弟弟长大了啊。”
项磬很快把心里莫名涌起的失落感给挥走，换上一副欣慰的表情附和夏昭道，“是啊，长大了。”
任昱川觉得一阵烦闷，看两个人这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他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罐薄荷糖，倒出两颗放进嘴里狠狠地嚼着，朝项磬那边走了两步，语气有些凶，“走不走？要不要帮你拿把椅子坐在这聊？”
任昱川嘴里的薄荷糖还没全部化开，但是嘴里的薄荷味重得就像是他刚吃了一管牙膏，项磬不自觉地从他身边退了一步。
“走走走，说两句话还有脾气了。”项磬看了眼任昱川，再朝夏昭笑了笑，“那我们先走了。”
夏昭站在原地朝项磬挥了挥手，项磬都没看完他整个挥手的过程就被任昱川拉着手臂走出了好远。
“哎你干嘛啊这么生气？”任昱川步子大，项磬被扯着趔趄了一下，差点没摔，他伸出另一只手抓着任昱川的手臂，喊道，“任昱川！”
任昱川这才停了下来脚步，站在那，也没回头，从喉咙缝里挤出了一个音节，“嗯？”
“你干嘛呀，我都要摔了！”项磬抱怨道，动了动被任昱川扯住的手说，“松开松开，被你扯得疼死了。”
任昱川没直接松手，反而是拉起项磬的手臂在眼前看了两眼。他抓的是有点重，项磬本身皮肤就比较白，被这么一弄手上赫然是几个指印，这才把项磬的手放了下来。
项磬揉了揉手腕，没搭理站旁边的任昱川。
任昱川小心翼翼地跟着项磬走，声音没了刚才的气势，仔细听还能听出点委屈，“你生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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