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小飞虫虽然比不上夏天那么密集，可还是能找到些的，特别是在上午的大课间。
学生们在走廊上叽叽喳喳地排着队，杨遂和任昱川还是站在了队伍的最后，就算这样，在队伍前头也能一眼看到这俩人在抬手赶着小虫。
任昱川说浑也不浑，平时作业也按时做，上课也不缺席，就连出**也去没缺席过。老师还真挑不出毛病，除了有时候跟杨遂俩人聊天被逮了个正着。
“你说你这算个什么事儿啊，天天出操出这么勤的。老宋叫我俩打球都不去。”杨遂半倚在护栏上，双手一拍又拍死了一只飞虫，跟任昱川说道，“这破虫这么来劲儿？今年夏天白过了？”
任昱川和杨遂确实有正当理由不上操，校篮在大课间是有被安排一段训练时间的，虽然这段看起来不太合理的时间也不知道是谁给安排上的。只不过去不去就是自己选择了，一般这个年纪的大男孩儿有几个乐意站在操场上跟个傻子似的做广播体操？杨遂说那还真有，不就我们西西哥呗。
只是任昱川每次去出操也是真的划水，动作要多不标准有多不标准，如果有反面例子表演请他和杨遂上台表演那准是没错。
自打上次给项磬送完早饭，他就跟站岗盯梢似的，一打大课间的铃儿，除了下雨，基本上总是前几个站在了排队的地儿的，带着热衷于靠栏杆的杨遂。
任昱川可明白了杨遂这人，有靠的地儿绝不直挺挺地站着，从见面第一天起他就发现了。他抬手在眼前挥了挥，反问道，“出操啊？”
“对啊，你图什么呢？”杨遂低声骂了句脏话又拍死了一只站在他胳膊上的小蚊子，埋怨道，“是谁把水果放教室给坏了吧，招这么多这个。”
任昱川还不知道说什么，就听到杨遂继续说道，“我记得你初中的时候还逃操吧？如果我没看错，你老是不做操去小卖部买冰棍。那你这上高中咋了啊？”
「初中项磬身边没那个夏昭呗。」任昱川忽然脑子里冒出了这个念头，一下子给惊到了，他摇了摇头。推了一把杨遂，在他叫出声之前把他背上的灰拍了拍，说道，“走，打球去，老宋他们在球场吧？”
大课间的时间打不了太长时间，几个人也就练练手，打了好长一阵时间，操场那边都响起了下操的音乐。任昱川刚要站在三分线上准备起跳投篮，就听到杨遂喊了声，“任昱川，你哥！”
球已经脱手，在篮筐上转了好几个圈，最后掉了出去，他转过头看见项磬走了过来，再看了看走在项磬旁边的夏昭，皱起来的眉头可以立马夹死一只蚊子。
“看见你哥这么烦啊？”项磬走过来看着任昱川，手背在后边儿没伸出来。
“没有。”任昱川撇了撇嘴，眼睛瞥了眼站在后头的夏昭，再死死盯着项磬看。
项磬一下子被哄得有些开心，背在后头的手伸出来递给任昱川，“料你也不敢。不然给你带的这瓶水啊，我就算倒在下水道里我也不给你喝。”
任昱川接过项磬手里的水瓶，还是冰的，带着一层水雾。项磬的手型还印在上面，任昱川握着另一边，他的手大，把项磬本来握着的那边也包了进去。
项磬看任昱川玩瓶子都玩了一会儿，以为他不乐意喝着矿泉水，说道，“少喝点饮料，有矿泉水喝就知足吧。”
“矿泉水就挺好的。”任昱川拧开瓶盖，仰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他的喉结突出，脖颈修长，喝水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刚刚打篮球还出了不少汗，也一块儿顺着颈部的突起流进了他的衣服里。
项磬看了两眼之后跟着任昱川动了一下喉结，然后慌张地移开了目光，扯了扯旁边夏昭的衣服说道，“水也送到了，那个，夏昭啊，我们回去吧。”
还没等任昱川回答就推着夏昭赶紧走了，才刚走没两步，就听到任昱川在后面喊着，“哥。”
“嗯？怎么了？”项磬回头看着任昱川，他觉得自己耳朵有些烧得慌，用力用手搓了搓耳朵，感觉能搓白一点儿。
任昱川手里还握着那瓶项磬给的水，上边儿的水汽还在，他手指在上面摩挲了几下，高声道，“今天下午我们一块儿回去吧。”
“臭小子，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项磬小声嘟囔着，再朝任昱川比了个“OK”的手势，继续推着夏昭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刚走两三步又听到任昱川叫唤，“哥。”
这次项磬没回头了，只是站在原地没动，等了两三秒还没听见对方要说啥，刚准备回头就听见任昱川的声音从自己头上响起，“别推人家了，摔倒了你还得赔钱。”
声音很近，也很低，语气不太友好，反正不是平时任昱川跟自己开玩笑的语气。项磬搭在夏昭肩膀上的手放了下来，又搓了搓自己的耳朵，转身推了一把任昱川，“行行行，我推你，反正摔倒了我不赔钱。”
任昱川没说话，一把握住了项磬推在自己胸口的手掌，轻轻捏了下就放开了。项磬这下是觉得自己脸都有些发烫，任昱川的手是凉的，还带着矿泉水瓶子上的水，有点潮。他赶紧把手放了下来，转身走了。
夏昭看着项磬的脸染上了一些薄红，挑了挑眉，说道，“你跟你弟关系挺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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