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二天一大早韩蔷匆忙跑来的时候，陈承在洗澡。
沈辰接了韩蔷带来的饭菜，“他在泡澡。”
“承承没事吧……昨晚小起回家嘴里骂骂咧咧的……”
沈辰给她过了一下昨晚经过，当然不包括昨晚陈起嘴里蹦出来的所有脏字。韩蔷坐在那里听着，手紧紧攥着，眼眶微红。
沈辰问，“你…能给我讲讲您的孩子陈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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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聊了一会儿，沈辰去了浴室叫陈承吃早饭，两个人又出了房间去会客室继续说。
韩蔷讲着，沈辰这边摊开本子做记录。
过程中三番两次韩蔷都哽哽咽咽，又忍住。韩蔷的感情混乱的不行，就像天平一般摇摆不定，偶尔又需要言语满足自己，欺瞒自己。
“前两天，我雇的私人侦探给我送来一份材料，是小起收买上个医生……让他……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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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蔷讲完的时候，沈辰的手中的笔都快被捏断了。
会客室里一阵静默，两个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沈辰面色紧绷着，良久，他舒了一口气，脸色稍好。“我有件事想和你谈谈…你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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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承披了外套在窗边看书，最近沈辰又弄来了好多绘本，有子供向的，也有给成人看的类型。
沈辰在另一边桌子上写着东西，陈承把书轻轻合上，往窗外看。
天冷了以后开窗的次数便越来越少了，一是担心陈承着凉生病，二也是还未供暖，房间里本身就不是很暖，更不会常开窗户。
楼下两个孩子穿衣见厚，天凉风吹的两个孩子小脸通红，但两人脸上笑容不减，快乐的模样看的陈承心中恍惚。
靠窗户近些，有雾气漫上窗户，影像模糊间总觉得在楼下玩耍的像是小小的陈起，而自己就和那时候一样，站在窗口看着，心里说不出的酸涩感。
Xxxx年x月x日
小鸟问小鸡，你能和我一起飞吗？
小鸡说，你去和别的小鸡玩儿吧，我要努力练习飞到天上的办法。
小鸟去和其他小鸡混迹在一起，小鸡却一直做着自己永远都办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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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辰这两天出门出的勤了，给他带回来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前几天甚至带了个八音盒回来，拧完会流淌出德彪西的月光。沈辰很喜欢这曲子，每次听到的时候嘴角总会不自觉翘起来。
陈承看着他，只是直直看着，没什么情绪。每次沈辰回以他目光时候他也不闪避，说实话，在这时候，他看不出陈承在想什么。
最近他和韩蔷的接触频繁了不少，慢慢也能了解一些韩蔷这个人。
本身没什么恶意，只是没有主见随风倒这一点促使她在一些事情中倒向不好的一面，且伤害和对他人的影响也未曾想过，心中在一些时候却敏感得不行。
有时候他觉得女人的第六感这东西玄之又玄，而如今，他也真是信了。
第三天，韩蔷和他倾诉了私家侦探拍到丈夫出轨的照片的事情，以及自己的一些发现。
但让沈辰遗憾的是，韩蔷在爱情中的敏感，却丝毫没有分给她的孩子身上。陈承和陈起的性格形成无法脱离遗传，但更无法脱离家庭，脱离父母教养。
兄弟，长成了不同的性格，不如说，完全相反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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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起书包扔在沙发上，自己去倒了水一饮而尽。母亲没在家，家里没个人更冷清了。
上完补习班，脑子里堆着一堆让他恶心的东西，甩甩头，坐到冰箱旁边，椅子高度刚刚好，他一抬头看见了妈妈放在上面的新台历。
妈妈很喜欢设计可爱的东西，陈起抬起胳膊拿起台历送到眼前，一瞬间，他的动作停滞了。
怎么可能忘呢。
一直都深深刻在心里的，深刻地让自己心中甚至都无比厌烦的，也没办法抹去的——
陈起垂眸，记忆里的片段不受控制的涌现脑海……陈承像是无数看过的小人书里面优雅的大人一样接受着大人们的祝福，然后回眸看见他的时候，浅浅的，又好看的不行的对他笑笑。
人散了的时候，他又会过来抱抱他，然后轻轻摸他的头发。他在那怀抱里觉得温暖又甜蜜，毕竟，这是他的哥哥呀。
“谢谢你，小起。”
……
陈起愤怒的锤了一下冰箱，食欲骤减，他站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走。
书包里装着新买的模拟测验题，陈起把题抽出来，拿出笔，狠狠的做了几张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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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蔷上完了插花课往家赶，路上又看见了看起来很好吃的甜品店，停了车下去买了四份。
路过疗养院时候给沈辰送去两份，又提了两份回家，等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才发觉真的是挺晚了。
家里的灯出了玄关灯都熄了，看样子陈起也是睡了。
韩蔷把甜品放进冰箱里，打算一会儿回房间再打理打理毛线。关上冰箱一抬头一瞬间，快乐的心情转眼破灭，取而代之心底涌出不少惊慌。
放在冰箱上的台历，做了记号的那一页页脚微皱，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韩蔷觉得后背发凉，她扶额，脚步迟迟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门发出被关上的闷响声，另一个房间里的陈起，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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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xx年x月x日
有时候一个人总是很容易看明白。
从一些细节中分辨这个人与他人的不同，又在这些没有规律可循的事情中，窥得真情假意。
但有时候最好懂的恰好是成人，最难懂的除了自己，
还有笑着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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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时，沈辰从店面里出来，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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