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的书是不是还在你那？”孟辞冷不丁地问道。
祁琅一懵，什么书？
原地沉思了两秒后，他依稀记起了自己跟眼前这人撞一起捡错了书，也是从那本书上，祁琅知道了孟辞的名字。
只是这话孟辞不说还好，他一说祁琅之前对他的怀疑就又死灰复燃了。
明明知道他是谁，也看到了书上的名字，却能这么久不联系，怎么想怎么奇怪。
但是祁琅没有办法把他的疑惑说出口。
此人在现实世界能算得上个二无一有，
无口有心无表情。
内心活动丰富地能自己搞出来一波恩怨情仇，表面上不显山不漏水，平静地嗯了一声，算是给孟辞回答了。
孟辞看着他这么不近人情的样子，想笑又有点无奈。
“之前一直忙，忘了联系你了。”孟辞不紧不慢道。
祁琅点点头不说话。
“那给个联系方式？开学之后把书还你。”
狐狸尾巴总算是露了出来——孟辞自今天见到祁琅后，一直盘算着如何光明正大的以现实身份获得祁琅的联系方式。
盘算了近一个小时才从记忆的旮旯角想起了那本书的存在，一本书换一个联系方式，这很划算。
虽说他的小号早就在祁琅列表里待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还不止一个。
祁琅不疑有他，拿出手机准备扫二维码，而孟辞在他打开界面的一瞬间，眼尖地瞅见祁琅置顶消息人的id：辛良。
他勾起了唇角。
孟辞用自己的大号加了祁琅，看着祁琅给他备注后，他收回了手机，风度翩翩地跟祁琅告别，离开了面馆。
在路上他关联的账号上显示了一条消息
——我傻了
——今天到了学校才想起来周六高三补课，老师还要上课
——[生无可恋].jpg
祁琅也回了酒店，他躺在床上给辛良发消息。
他有些忐忑，他知道辛良是凤州人，但他从未告诉过辛良，他也曾在凤州出生长大。
祁琅在害怕，他怕他曾经跟辛良有过交集，也怕辛良会提出来见面，但是又忍不住跟辛良分享他遇到的每一件事。
只能祈祷辛良不会想太多。
祁琅开了瓶矿泉水，想起了刚刚吃过的那碗面，一碗被他吃过几口后又被孟辞换过去的面。
怎么仔细一想感觉有点......暧昧？
祁琅猛地从床上坐起，他拧着眉，思考起孟辞的性向。
gay眼看人弯。
辛良回了消息
——今天好像不是教师节
祁琅的关注点立刻被拉跑偏了，他咕嘟咕嘟喝了两口水，回复到
——我们班主任人气比较高，九月十人太多了，本来想着今天他没课约顿饭的，现在只能约晚上了......
——你们班主任人很好吗？
——挺有趣的一个老头儿，经常背着年级主任给我们放电影
祁琅脸上泛起了笑意，老乔确实是个有意思的老师，上课讲课总喜欢扯到八万里外，从病毒说道非洲再说道南北极，最骄傲的事情是年轻时支教赶鸭子上架教过一年地理，高三模拟考试的时候在讲台上做地理题，比文科班的学生考的分数还要高。
然后又一句话把扯到银河系的话题给拽回去，继续讲卷子。
高三压力大，一场考试能把全班变得死气沉沉，老乔便抽出一节课来放个喜剧电影，自己搬个板凳往教室门口坐着替他们望风。
学生们一个个憋着笑，捂着嘴，嘻嘻哈哈地渡过了考试后的低沉期。
祁琅坐在窗边低着头，一手握着笔，看似是一副刻苦认真一刻也不放松的好学生模样，实际是在竖着耳朵听。
老乔还说过他两次，什么窗帘拉着灯关了这么暗对眼睛不好，最后干脆让祁琅搬个凳子坐门口一对一辅导。
说是辅导其实还是闲聊——老乔说话祁琅听着。
说得也不是课本知识而是电影科普，老乔似乎是一本百科全书，无所不知。
周边的同学也顺便听一耳朵科普，看一眼校草的颜。
年级主任过来巡查，也只当他们班在上自习，年级第一正在向老师问问题，至于为什么坐在班门口......大概是老乔为了晒太阳补钙吧。
年级第一总归是有特权的。
而孟辞是知道这些是因为他的班级就在楼的另一侧。
班级的后门正好对着祁琅他们班的前门。
故而孟辞就用“个子太高坐前边挡住同学看黑板”为由，搬到了后窗户的位置，他只要稍稍侧过眼睛，就能看见阳光在祁琅的眉骨上微微打了个折，那一处的皮肤似乎要融进光里，也融进了孟辞的心里。
班里的同学总是在班主任孙老师在的时候，嚷嚷着九班又放电影了。
孙老师痛心疾首地批评他们，“人家是重点班你们也是？！”
“老师你以成绩论人！狭隘！”
孙老师回办公室后跟老乔说：“你以后给学生放电影就别往门口坐了，你一坐整层楼的学生都知道你们班又在看电影了。”
只有教导主任不知道。
老乔给孙老师倒了杯水，“胖大海，润润嗓子。”
孙老师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等他喝完后老乔又接过杯子给他倒满。
“......”这是不让他说话了啊。
孙老师愤愤地离开了。
在祁琅不知道的地方，有个人跟着他一起走了五年。
从未离开。
孟辞坐在地铁上，他一手撑在额上，撩起了头发，一手给祁琅发消息，并且每次回复都要反思思考。
——他既不想暴露自己，又希望祁琅能通过蛛丝马迹发现他的身份。
不过就以祁琅今天的态度来说，掉码之后就是拉黑分手一连套了。
所以现在还不能暴露。
路漫漫其修远兮，孟辞回复到
——我高中老师只会说不能松懈，总是有无数个理由唠叨我们
他希望能以孟辞的身份接近祁琅，不再是“辛良”“同学A”“同学B”的名字。
那只是一层掩护，如果真的要走到祁琅身边，就必须撕掉掩护。
但愿他能成功。
——每次跟别人一对比，就会感觉自己运气爆表，遇到这么好的班主任
——别人的老师，别人的高中
——[恰柠檬].jpg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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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个题外话，我上高中的时候，班里有两个同学作弊，他们俩个考场刚好是走廊对门，一个前门口一个后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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