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温安收回目光,眼睛看向别处。
果然红颜祸水这个词还是有些依据的,他这样想着,把心绪安定下来。
他想起那天和那县令对峙的时候,那人也是说的“匪就是匪”。
他对她越来越好奇了。
“常明先生?”周温安侧过身来看着她,两个人的距离原本就很近,周温安侧过时,能清晰地看到沈长缨垂下来的墨发和白皙的皮肤,还能看见沈长缨耳朵下面一颗小小的红痣。
他停住了,他能感觉到耳朵觉得越来越热,大概是红了。
“殿下有什么吩咐?”沈长缨像是来了兴趣,手肘搭在桌子上,侧过身来看着他。
“在下过几日便要返回京都了,听闻绥州山清水秀,不知道先生能否带在下四处看看这绥州的风景?”
“殿下不是因绥州洪涝来的吗?难道您忘了江水毁景一事?”
“这几日闲着也是闲着,不是吗?”其实这几日就要动身了,但他在刚刚改了主意。“我只需要先生一句回答。”
“当然可以。”她想了想,还是说:“不过,不用叫我常明先生,叫沈姑娘就好,说是想要体验常明的生活,我还是更喜欢沈长缨这个身份啊。”
“那就劳烦沈姑娘了。”
日暮西斜,晚霞的光从窗子处投了进来,懒懒散散地撒在桌子上。
“我们该回去了,殿下、任公子,告辞。”当沈长缨吃完盘里最后一块核桃酥,擦擦手就拉着尹夏往外走。
“姑娘,你…”尹夏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要问,话到临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
算了,还是不问了。“姑娘可以教我骑马吗?”尹夏把话题生硬地转了过去。
“好啊。我回去便教你。”沈长缨上马动作一气呵成。
任弘博从窗子往外看,看到两人驾马离开,转头对着周温安说:“为什么要推迟回京?明明马车已经备好了。”
“不觉得她很奇怪吗?”
“再奇怪也和你没有多大关系。”说是这样说,任弘博仔细想了想那女人的样子,气质和给人最直观的感觉。
的确与常人不太一样。
“你自己能处理好就行。”任弘博懒得再去管他,自顾自走了。他原本是去临州办事的,办完事就来了离临州最近的绥州找周温安,本想明日就和周温安一起离开,这下倒是不知道要不要跟着周温安耽搁个几日再离开了。
二楼茶座只剩了周温安一个人,他静静坐在那,等余晖散去才慢慢起身离开。
“去哪儿了?”等沈长缨回到安良寨,徐平意坐在安良堂主位上,气势压人。
沈长缨把尹夏拉出来,“和这小姑娘去裕县逛了逛。”
“哦?买了些什么?”她站了起来,走到沈长缨面前。
“一些小物件罢了。”沈长缨对着她笑了笑,神情十分自然。
“你先下去吧。”徐平意招了招手,让尹夏出去。
“是。”
堂内只余沈长缨与徐平意两人。
“常明先生?您今日这是下的什么棋啊?”徐平意坐回到主位上,手指敲了敲桌面。
“阿姐,你知道了?”沈长缨本也没希望能瞒过她,坐到徐平意右边的位子上。“好不容易来的机会呢。”
“少来,别跟我来这一套。”徐平意不去看她的眼睛,省的被她磨的没了怒气。“你打算出手了?”
“嗯。”
“反正我也没法改变你做的决定,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嗯,那我先回去了啊。”
“去吧去吧,少在我面前碍眼。”
“得嘞!”
沈长缨转身把安良堂的门关上,抬眼看了看那牌匾,榆木牌匾上刻着三个大字——“安良堂”,经过数十年风吹雨打,竟没什么变化。
她轻叹一声,回了房。
第二日。
沈长缨还在梦乡时,被尹夏轻轻地叩门声拉回了现实。
“什么事?”她揉了揉眼睛,脑子还是放空的状态。
“姑娘,有人在寨外等姑娘了许久了。”
怎么这么早?不过她也没急,不急不慢地穿衣,洗漱,甚至还吃了早点,等做完所有事后才赶到寨子门口。
“让殿下久等了。”她欠身赔礼。
“是我来的太早,姑娘不必道歉。”
沈长缨骑着马走在前,周温安带着牧平在后。周温安看着前面那人,女子坐的笔直,长发散在身后,偶尔会有一缕发被风微微吹起。
像是天地间只剩了她一人。
周温安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句话,然后他驾着马多走了几步,与她并行。
“我们要去哪?”
“既然是看绥州风景,那就是在山水之间游玩喽。”
绥州风景如画果然名不虚传,山峰连绵,早起还能看到淡淡的云雾,宛如人间仙境。
“殿下来绥州这么些时日,不知道有没有试过绥州当地的吃食呢?”已是正午时分,太阳火辣辣地晒着,人也早已饥肠辘辘。
周温安看着沈长缨驾着马到了一户人家,叩了门,跟开门的阿婆不知道说了什么以后,冲他招了招手,自己走了进去。
“这?”牧平看了看他,等他的反应。
“跟上去吧。”大概不是坏事。
推开门发现只是个小小的农户,沈长缨坐在竹椅上,和那阿婆聊着什么,那阿婆看到他进来,便起身往屋后去了。
“要等一会儿,毕竟我们有三个人,准备吃的也要一会儿。”
“你认识她?”
“不认识。”她摇了摇头,接着说:“绥州人很好客的,遇到陌生人借宿求吃的什么的,一般都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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