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抱歉啊……”吴璟微微低着头，努力不与陈默目光相遇。
吴璟是一个长相极其秀气的男孩子，比陈默矮半个头，短发齐耳，五官精致，眼睛大大的，皮肤雪白光滑泛着红晕，走出去可以被当做中性打扮的女孩子，甚至可以用漂亮女孩来形容了。
“没关系，”陈默微笑着揉了揉吴璟的头发：“既然你想学油画的话还是江城美院比较适合你呀！我有空就会去看你的。”
“嗯……”吴璟点了点头：“你这么优秀，我都感觉自己有点……”
“好了，”陈默没有让他继续说完：“我都说了没关系，不要瞎想。”
“你在哪个学院啊？”吴璟问。
“医学院啊。”陈默漫不经心。
吴璟瞪大了眼，他原本就很大的眼睛似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他拿出了手机，开始查阅起什么。
吴璟突然露出很难过的表情：“你……你知不知道……江科大的医学部……在北校区……”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陈默一愣，随即从吴璟手中夺过手机，一看，果然，江科大本部在江南的东湖区，而偏偏医学部被单独在江北的夏口区设置了校区。
这样一来，陈默上学的地方就离吴璟很远了……
陈默捂起了脸，一阵苦笑：“早知道就拒绝这个什么鬼保送名额了……还不如靠自己考个。”
吴璟摇摇头：“别这么说嘛！这可是全国一流的医学院，拿一个保送名额也不容易！”
陈默：“我本来只想考个警校的，老师说我这种竞争省状元的成绩考警校太浪费了……后来体检视力不过关，老师就更来劲了，硬是给我塞了个保送……其实吧，我考去京城也是分分钟，但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呀……”
吴璟哭丧着脸：“是我太笨了，文化才考了两百多分，要不是因为被破格录取，现在搞不好还没书读呢……”
陈默似乎很喜欢柔吴璟的头发：“你也很厉害呀，虽然文化成绩不理想，但是专业课水平直接秒杀群众呢，长处和短处都是均衡的。比如我啊，虽然成绩比别人好了点，但是我就死都学不会画画啊……”
吴璟似乎接受了这个安慰，露出一点笑容。
——
陈默和吴璟是高一时相识的。入校时没有分科，两人被分在一个班。
江城科技大学附属中学是重点中学之一。陈默是从初中部升上来的，因为学校觉得他成绩太好，决定承诺他全额奖学金和保送江科大名额留住他。吴璟是凭艺术特长生资格考进来的，由于艺术生太少暂时没有单独开班，分科前他只好跟着别的班级当吊尾车。
陈默是因为一次考试注意到他的。考入这所学校的都是很优秀的学生——尽管没有他本人厉害——但并不引起他的注意，他只需要提防着不被他们追上就行。而第一次考试的成绩单上居然出现了一个被自己甩了将近四百分的人物。陈默感到非常稀奇，对这个叫吴璟的人起了兴趣。
陈默凭印象在教室里寻找着，似乎就是那个坐在窗边角落的学生。那个人几乎从来没有跟人说过话，上课也没有回答过问题，在班上十分低调。陈默走了过去，看清了他的脸，竟然没能第一时间分辨出这个同学的性别。
陈默小心翼翼的试探：“你好！是吴璟同学吗？”
吴璟从恍惚中回过神，被主动与自己搭话的人吓了一跳，慌忙回答：“是……是的！你好！是……陈默？”
陈默微笑着点头，吴璟的声音很轻，但能分辨出是男生的声音。陈默半蹲着，趴在吴璟的课桌上：“这次考试，你考了倒数第一……”
吴璟听了这话，意识到了什么，情绪突然很激动：“对不起！我……我是美术特长考进来的！文化成绩很差！对不起……我拖了大家后腿！”
陈默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嘴前：“嘘——我可没怪你啊！你想补课的话，我可以帮你的。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吴璟受宠若惊，睁大了眼看着陈默：“真的吗……这……会不会，影响你？”
陈默笑了笑：“不会的，同学之间相互帮助很正常嘛！就这么定了，放学留下来哦！”他朝吴璟挥挥手，转身走了。
优等生与优等生之间常常处于竞争关系，生怕对方超越自己，知道的多的一点也不愿意告诉对方，主动提出帮助别人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在差生面前，陈默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觉得对方反正不可能超越自己，给他一点帮助也无妨。
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密切，虽然在其他同学和老师看来他们只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但两人心里都明白，他们的关系已经不止于此了。
吴璟艺考前夕，时常在画室待到凌晨甚至通宵，虽然这对于他们是很正常的事情，陈默还是放不下心。
陈绛上学的地方离这里很远，需要水林在那边照顾，陈默常常是一个人住，所以整夜没有回家也不会有人知道。
凌晨三点，画室只剩下吴璟了，他刚刚完成了今天的练习目标，站在远处看着自己的作品。陈默写完了套卷子，一直看着他画画，虽然看不懂，却也毫无困意，不知不觉就到了这个时候了。陈默站在离吴璟不远的地方，从身后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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