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誓约之戒
【四】
谢筱鑫和何谨初在林纪之家里取证，天大亮了才回来。警员们都被派了出去，在林纪之有可能出现的场所搜查。
明思茵和余潇在调林纪之家和R医院附近的监控看，林纪之名下有一辆白色丰田，并没有停在车库里，两人希望可以借此找到林纪之的踪迹。
顾念则和许可一起浏览医院体检科的档案，筛选潜在的被害人。林纪之既然没有得到张琪的无名指和戒指，很大可能会在很短时间内再次作案。
谢筱鑫回来的时候带了早饭，进来看见唐璟抵着额头小憩，便放轻脚步，对着大家扬扬手里的点心和豆浆。
余潇揉着眼睛对他比了个爱心。
“那小子家里太干净了，戒指和手指都没发现，不知道他带去哪里了，”谢筱鑫坐到顾念旁边，“还好唾液上采到了DNA。”
“大家看这个。”许可忽然把屏幕切到了地方台的新闻频道，早间新闻正在播“夺指杀手”的报道，而林纪之的照片居然已经登了上去。
唐璟被吵醒过来，看到屏幕脸就黑了。
新闻如此，网络上就更不用说了。
余潇一边站起来，一边开始打电话。
“外面记者怎么回事啊？”李舜走进门来。
余潇看了一眼窗外，经过李舜身边的的时候冷冷道，“怎么回事，让你的组员嘴巴都闭牢一点就没怎么回事了。”
李舜怔了怔，脸色难看地又出门去了。
顾念没见过余潇这么不客气的样子，一时张大眼睛没反应过来。
“真以为你潇姐是个温柔小女子啊，”谢筱鑫在他耳边悄悄说话，“惹谁都别惹她。”
对于林纪之这种心理不稳定的嫌疑人，过早和不当的新闻报道都会让他心理因素发生改变，对抓捕和行为预测的干扰很大。
许可忽然高声道，“找到林纪之的车了！他半个小时前在和顺大道出现过。”
“接近高速了，他想逃？”明思茵道。
“如果他看到报道了，林纪之的性格……”顾念想了想，“万琳，万琳是不是搬出A市了？”
“是的，一年前就搬离了，她和未婚夫住在C市，我靠，”许可忽然恍然大悟，“高富帅家想保护私人空间所以把消息压下来了，万琳明天就结婚了！”
“他不是逃跑，他是要终结源头。”何谨初沉声道。
别墅门口停满了高档的私家车，路口被堵得严实，连警车也进不去。
李舜已经封锁了附近各条道路，两市警方携手，却因为人数众多而遭到了家属的拒绝配合。
“这么多警察进来，我们这婚还结不结了？”男方母亲拦在门口，情绪很激动。
“我们有证据表明万小姐生命受到威胁，还请您配合我们。”余潇已经跟他们耗了大半天了，仍旧保持着笑容争取着。
“什么威胁不威胁的，大白天的，况且我们这里的保镖白请的？”
“徐太太……”
谢筱鑫站在围墙外头，透过铁栏杆观察里面。草坪上立着白色的罗马柱，到处是粉白玫瑰的巨大花篮，纱帐在风中飘舞，宾客们在草坪上谈笑风生。
“多浪漫的日子，谁会知道里头会有个变态杀人狂呢。”
“其实西式婚礼原本跟浪漫也没什么关系，它因为和教会文化相关联，很多时候富含约束和永恒的含义，基督徒的新娘戴白色或者蓝色的面纱来象征新娘如圣母玛利亚一般纯洁，实际上婚礼的纱帐不该用粉红色，”顾念站在谢筱鑫旁边，因为熬夜他的眼下浮起淡淡的青色，阳光很烈，他被晒得眯起眼睛，指指草坪上到处是的粉色纱帐，“因为粉色实际上代表女性是再婚……”
谢筱鑫把墨镜推下来点，神色复杂地看着顾念。
顾念没注意，继续语速飞快而口齿清晰地说着，“再有戒指这这个东西，远古时期丈夫讲草编织成带状套在妻子的手腕与脚踝，否则他们认为妻子的灵魂会离开她的身体。直到17世纪之前，戒指还带在右手，并且在戒指刻上铭文，比如‘即使当一方不在场时，上帝也会看着你行事’，这就是告诫双方忠诚，所以认真想想这其实满是禁欲和强迫色彩……”
顾念说着说着，终于发现了谢筱鑫的目光，于是停了下来，“呃……你看我做什么？”
谢筱鑫把墨镜推回去，叹了口气，“你个煞风景小能手。”
顾念一脸不明白地皱眉。
谢筱鑫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拖到自己另一边，顾念等到站定了，才发现这个位置，旁边的围墙高出一截的尖塔状造型挡住了一部分阳光，正好可以让他睁开眼睛。
顾念再看了一眼谢筱鑫，对方继续看着草坪，墨镜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容。然而谢筱鑫的左脚细微地敲打着地面，他背在后面的手，拇指不着痕迹地轻轻摩擦着腰间的枪柄。他处在备战状态。
何谨初走到唐璟身旁，轻声道，“李组长他们找到林纪之的车了。”
唐璟对他使了个眼色，下巴朝余潇那边轻轻抬了抬。
何谨初点点头，走到余潇那边，故意用手指压着无线耳机大声说话，“什么？找到嫌疑人丢弃的车了？就在两个街区外？”他摆出惊诧的表情，“车里发现了冰块储存的被害人手指？戒指呢？什么居然有七个！”
男方母亲的脸登时就吓得跟张白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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