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如果我猜的没错,咱们脚下的这条路再向下,恐怕就是那条上古洪水里沉没的巨舟——所以从那座断桥向下,才是正确的路。”
晏归期和翟明都没声了。
安宁的话有理有据,完全没有可以让他们质疑的地方。
所以当下最严峻的问题就是,之前有人冒冒失失地打开了那扇“忘”字门,以至于“念”字门再也打不开了。
如今他们三人彻底地被困在了这条死胡同里。
“安宁,我帮我一把,我试试看能不能长根树枝出来,把脚底下的这些石头打碎。”晏归期抚着胸前,想努力感受着那块木精的存在。
翟明有些崩溃:“狗腿子你能不能干点不蠢的事。你把这地方打碎了,然后呢?咱们就这么飞流直下三千尺?摔在下面变成肉饼子?”
“你不蠢,你倒是想办法啊?”晏归期怼回去:“你平时就知道耀武扬威,靠手下那帮人撑面子,现在他们都死了,你傻眼了吧。”
翟明的目光瞟向安宁。晏归期吓得汗毛倒立,立刻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安宁垂手呆立片刻,才低声说:“有风。”
“当然有风,刚刚那边不是有个缝……”翟明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
刚刚的缝隙在他们身后,吹来的风应该是从后来的,而且距离那边也不近了。可现在的风明显是从下面吹来的。
他和晏归期二话不说逆着这丝若有若无的风追了过去——在那一堆碎石旁边,安宁推开的山石向两边歪倒过去,裂开了一道一人宽的缝隙。
那风正是从缝隙里吹上来的。
翟明和晏归期对视一眼:“下面居然真的是空的。”
晏归期也瞪回去:“安宁说的当然没错!看我干什么!往下爬啊!”
“你脑子怎么这么简单?咱们当然好说,你家那个怂货呢?你让他爬一个试试?”
晏归期瞄了瞄下面深不见底的黑洞,的确是犯了难。丢安宁一个人在这儿吧,他肯定是不能放心的,可带着安宁,他又腾不出这个手来。
他正左右为难间,安宁也挪了过来,趴在边上看了看下面,腿脚都发软。
“归期,我可能需要你帮忙……才能下去。”
晏归期连连点头:“安宁你放心,我把你捆在背后,肯定会安全带你下去的。”
“你俩是纸片吗?这么窄的缝,你背着他下去一个给我看看?”翟明白了他一眼,问安宁:“你有什么办法?”
安宁讷讷:“也需要翟大人帮忙才是。如果想咱们三个人都能平安下去,需要两位协力才能做到。”
翟明和晏归期互相看了看,又嫌弃地转过头去。
“死狗,你别离我这么近!”晏归期又向下了一步,还不忘把翟明赶远点。
翟明大怒:“你以为老子愿意跟你勾肩搭背!要不是安宁的主意,我现在就一把捏死你!”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紧紧握着晏归期的手臂,另一只手扒在山岩上。
可安宁那边就完全不行了,只能靠着晏归期卷着他的腰,半托半拽地一点点向下。另一根虬枝从缝隙向上延伸,一直卷住了上面的山石。
晏归期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维持这种状态,紧张得手心出汗,安宁不得不几次提醒他,卷松一点,快要被他勒得断气了。
他们此时无法举着火把,只能摸黑向下,三人额头都见了汗珠,可头顶的缝隙并没有离开太远。这让他们很是挫败,却无法停下来休息。
翟明又试探着向下探了探,踩在一块略突出的石块上,拉着晏归期也向下一步。
“下次这要命的活,谁爱干谁干,老子是不干了!”
“你活该,谁也没求你来,是你自己贱皮子痒痒,非要跑来荒山野岭的,还让我们不痛快。”
“操,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松手?”
“你敢!”晏归期大惊。
翟明也就是那么一说,如今他一只手离不开晏归期,只靠一只手攀在山崖上,如果没有晏归期的虬枝在背后托着,他早就滑下去了。
“怕了吧,怕了你就少说几句。”
头顶忽然有细小的石头滚落下来,翟明抬头看向上面:“上面还有人?”
“没有。”晏归期才意识到自己又紧张过头了:“是我把上面的石头勒太紧了。”
“你吓死我了。”翟明提醒他:“我下来的时候可看了,那石头被安宁推开的时候就有点碎了,你可千万别……”
他话音未落,晏归期忽然大骂一声:“操,乌鸦嘴!”
说时迟那时快,他们头顶上一团乌黑带着风声迎面而来——那上面的山石被晏归期一时不慎勒得碎开,纷纷坠落,竟有一大块不偏不倚地向二人的头顶砸来。
缝隙太窄,翟明想也不想就向旁边一闪,松开了抓住晏归期的手,只转眼间就听到晏归期又大骂一声:“死狗你个王八蛋!”
几乎同时,翟明身后托着他的那股力量瞬间消失,他一只手用不上力气,登时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去。
而在黑暗里,比他下落更快的,是带着一串的惊叫声掉落的安宁。
“操!”晏归期立即松开了双手,向着安宁消失的方向扑过去。
翟明是在一阵轻轻的摇晃中醒来的。
这摇晃的节奏和温暖的怀抱让他觉得无比舒适,甚至又想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
“远哥。”有人轻轻唤了一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