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后,洪佟桐发现池静再也不找他斗图了。而且她和舒律之间好像越发陌生。
他们在工作上仍然就事论事,不夹杂一点儿私人感情,公正的令人发指。但是私底下见面时就像两个陌生人。
疏离又冷淡。
单身了二十多年的洪佟桐已经搞不懂他们两个在想什么了。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五月二十一日。
这天是舒氏集团的周年庆。
偌大的宴会厅里坐满了舒氏的员工。舒律位于首桌,在司仪激昂的声音里西装笔挺地上台致辞。
举手投足间一派的贵胄天成。
池静坐在与他相隔几桌。一袭米白色长裙,低调典雅。她的目光隔着数十米落在舒律身上,心里五味杂陈。
他永远是镇定自若的模样。这是她过多久都比不上的。
周年酒会就是那么几部分。虽然缺乏新意,却是成年男女的最爱。
夜色阑珊,杯觥交错。男男女女相携起舞,偶尔垂首浅语几句。举止有度却又莫名透着几分旖旎。
宴会接近尾声时,池静看向主桌,发现舒律已经不在座位上。
她看了看时间,起身离开宴会厅。
天上星光希落,树影微动,舒律迎着月色站在长廊中,周身一片清净。
他望着远处,眸色看起来似乎比夜色还浓了几分。
蓦地传来一阵脚步声。舒律转过头,看见来人时表情未变。
“你在这。”
陈格菲走到他身边,嘴角噙着笑意。
舒律“嗯”一声,转开视线。
“宴会已经结束了。你这个老板怎么自己躲起来了?”
“我不在,他们更自在。”
陈格菲弯了弯嘴角,视线与他落在同一个方向。
“舒律,你还记得我在舒氏工作几年了吗?”
“六年。”
“是啊,六年了。从一个小助理被你提拔到公关部总监。竟然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
舒律听着,没说话。
陈格菲望着他俊逸的侧脸,心中情绪满得像要溢出来。月光如银,倾泻下来散落在他身上映出朦胧的光晕。
许是这气氛太好,陈格菲心里有了波动。
她实在是等得太久了。
伸手握紧栏杆,她抿了抿唇:“二十三岁进舒氏,如今我已经快三十岁了。我知道等不到你先开口,所以我来问你,舒律……我们一起试试好吗?”
听到这些话,舒律终于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陈格菲看着他的眼睛向前走了一步:“我心里一直有你,你知道的。”她笑了笑,“我自认长相不差,在工作中也跟得上你。无论生活上还是事业上我都可以扮演一个尽职的助手。”
他们这个年纪的人,生活中有太多东西比感情重要。可以说这现实,但有情饮水饱确实太过梦幻。
望着他平静的双眸,陈格菲伸手抚上那严丝合缝的领带,眼中隐隐含光:“舒律,其实我们很合适。”
陈格菲从来都是骄傲的。但她愿意为了眼前这个男人低头。没有人能像他一样让她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池静去了趟洗手间,又在走廊里接了个电话,出来时人已经走得差不多。
她穿过走廊,走到外面的长廊,入眼的就是一对衣着不凡的男女正倚在围栏边,互相凝视,脉脉无语。
陈格菲的声音低且轻,池静却将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在这样寂静的夜晚,仿佛所有声响都无所遁形。
她木然地望着他们的剪影,沉静了许多年的无力与惶然忽然被眼前的画面唤醒。
空气忽然静谧下来。气氛诡异得就像深夜里突然响起了一滴一滴下落的水滴声。
舒律仿若有所察觉,偏头看过去。
立时目光一凝。
池静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又漠然地转开。然后一步一步走下长廊。
舒律目光停在那边良久,眼看着那道身影完全消失。眸色一点一点沉下去。
陈格菲正要再说些什么,舒律的手机这时候响了。
他拿出电话,还未开口,那端便传来焦急的声音。
“舒先生,小少爷癫痫病发作了!”
舒律脸色沉了下去。
“有事,先走了。”
陈格菲紧紧咬住嘴唇。
而舒律却没再看她,举步离开长廊。
从长廊下来后,早已不见池静的身影。舒律拿着手机,长指按下那个一直存在通讯录里的号码。
那边提示是关机。
他收了电话,踏着夜色往停车场走去。
车上,洪特助还在等。看见舒律过来立刻迎上去。
“少爷,回哪边?”
“我要去疗养院,你自己叫车回去。”
说完便驾车离开,只留洪特助一人站在风中凌乱。
车子驶入车道,滑过一排排街灯。透过车窗看去,前方明亮通透。
舒律的面部轮廓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越发深邃立体。
——
昏暗的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柔和的暖黄色灯光。
浴室里水流声戛然而止。不久,池静穿着睡衣从里面出来,晶莹的皮肤上还冒着水汽。
从酒店回到家这一路,她好像想了很多事情。然而回神后再去想,竟然发现完全回忆不起来。
脑中仿佛有火车在跑,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池静抱着一床被走去客厅,选了个片子窝在沙发上看。
这房子的主人似乎很喜欢看电影,池静随意抽出一张光盘,是一部比较老的片子。
明明灭灭的光影从屏幕中照射出来,熟悉的画面映入眼帘。
池静看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
河东狮吼这部十几年前的影片,池静看过很多遍。其实也没有特意去看,只是电视里播放的时候总能恰巧看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