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作白奕轩的男子望着元熙离去的方向渐渐出神。
三月了,二殿下,你是否还记得那个护卫逐风呢?
其实逐风并不是逐风,而是唤作白奕轩,身为元国太傅白翳的嫡长孙,自小师从云山,故而不曾在他人面前露过面,也鲜少有人得知太傅府有一嫡少爷之说。
自从六年前,白奕轩回到元国国都之后,在一次意外中遇见了年少时与元煦相斗的元熙,这位被元国上下遵从的温和儒雅的二殿下,竟莫名地感到好奇。
此后在发现了他真实的“身份”时更为其的不易感到心疼,牵动心绪久久,终是耐不住心中的牵引,不顾爷爷白翳的反对,坚持进了二皇子府做护卫,却未曾料到,这样一待便是五年。
若不是这次废皇后一族之事,白奕轩回到白府求助,而白翳以离开元熙为由,逐风也不会做回白奕轩。
何为逐风?元熙,字子风。
逐风便是追逐子风。
纵有再多不舍,白奕轩也不敢违背爷爷的意思,不若,元熙女子的身份被捅破,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出了太傅府的元熙迎上南孚询问的神色,顿时恼怒横生,直接挥袖上了马车。
“殿下……”南孚看着如此动怒的元熙,倒是不得不为白翳捏一把汗,即便你是三朝元老的重臣,却也不可如此小觑这位未来的元帝。
马车缓缓地前行,车厢内,南孚看着闭眼休憩的元熙,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
“殿下,听闻白太傅有一嫡孙白奕轩,弱冠之龄,若是殿下与之交好,想必对于缓解白太傅定然有助力。”
听着南孚的劝解,元熙沉默着,只是眉头的紧蹙则是表达着自己在思索着南孚的提议。
“听闻白奕轩喜好问剑,城北有一处剑铸坊,每月初二申时会展览新剑,不少喜好问剑之人都会从往,包过白奕轩,而今日恰巧是初二。”
问剑?这样的喜欢真是独特,就好似那人一般。
元熙睁开眼,出神的眸光因忆起逝去之人越发迷离。
“掉头,剑铸坊。”淡淡的声音传出,元熙又重新合上眸子,企图赶走那道一直缠绕着自己的身影。
剑铸坊。
当元熙到达此处时,不由地被这里幽静闲雅的环境吸引,一间并不起眼的茅草屋此刻已然拥堵至极,除了些许名门贵公子,更多的是持剑的江湖中人。
而屋子周遭则是一片娴静的湖水,在余晖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湖上有着一座斑驳的木制拱桥,而桥的对面则是飘扬的绿草丛生,隐约可以看出有道狭窄的小道可供通行。
不知为何,元熙对于幽深小径之后的景色莫名地好奇,当下迈开步子,朝着拱桥而去。
从拥堵的茅草屋内挤出的南孚一回头却不见了元熙的身影,顿时僵硬着神色,守着一辆马车,哀怨地望着空无一人的原地。
太子殿下,您怎么就不见了呢!
顺着幽深小径离去的元熙自然是听不到南孚的哭诉,一步一步地踏在柔软的草地上,不稍片刻便豁然开朗。
一块宽敞的空地上,一位白衣男子单手执剑在散落纷飞的桃花树下舞剑,凌厉的剑招却带着三分的柔情,让望着不免感染到舞剑者的悲伤之情。
忽得,一个飞身旋转,在衣角飘扬中,白衣男子俊逸的面容露了出来,那张熟悉的飞扬的眉,顿时让元熙失了呼吸。
逐风……
四眸相对,在三分惊喜,七分恐惧之中,原本提气飞身的人一时间岔了气,竟直挺挺从半空掉了下来。
掉落过程中,惊喜的眸子看着远远的人儿急速地冲向自己,丝毫不见往日优雅从容之态。
“砰”地一声,是白奕轩摔落在地上的声音。
“逐风!”元熙跪在地上,扶起摔落在地上的白奕轩,贪恋地看着这张她以为再也看不到的脸。
被这样灼热的目光望得满脸通红,回神过来的白奕轩当下推开元熙,不去在意被他推倒在地的元熙,冷漠地开口,“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
“逐风你……”元熙难以置信地看着逐风,没有想到有一日逐风会这样推开自己。
“公子,在下白奕轩,你认错人了。”说罢,白奕轩便转身离去,生怕自己无法控制住,认下元熙,那样爷爷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白——奕——轩——”元熙呆呆地低喃着,看着渐渐离去的白色身影,瘫坐在地上的元熙,视线忽得注意到地上的一方锦帕。
拾起,看着雪白锦帕上那熟悉的花纹,忽得久远的记忆袭来,这方锦帕明明是当初自己在玉龙雪山上为逐风包扎时所遗留下的血帕。
忽得,电光火石之间,一切的思绪似乎连在了一起。
逐风即是白奕轩……那皇后之事?逐风之死?白翳相助?
一瞬间,元熙似乎明了了一切的一切。
看着逐风匆忙离去的背影,元熙的眸光有着一阵阵的湿润,心口的堵塞越发明显,三月多的思念在在一刻瞬间爆发。
紧抿着唇瓣,看着那凌乱的步伐,元熙无法自拔,起身追上前去,一把拉住白奕轩的左臂,紧紧地攥着,感受着对方瞬间僵硬的身子,喊道:“站住!逐风,我知道你是逐风!”
“我不是。”白奕轩覆上元熙揽着自己左臂上的手,企图拉开,逃离这样的元熙,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元熙,也抵抗不了如此不淡定的元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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