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放心。”
苏令蛮莫名其妙地看着小大人似的儿郎,绷着一张俊俏的小脸蛋敛容肃目地出门,竟一时间被那“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给唬住了。
回头问绿萝,绿萝也莫名摇头:“小太子约莫是大了,有心事了?”
小公主杨菡语如今正是人憎狗嫌的年纪,听罢不懂装懂地告了大兄一状:“阿宇说大兄要找个漂亮姐姐当媳妇。”
阿宇是杨临的陪读。
“这臭小子。”
苏令蛮笑嗔道,想到大儿也到了想媳妇的年纪,不免对着西洋镜照了照,自觉老了许多,问绿萝:
“阿萝,我是不是老了?”
绿萝看着自家二娘子十年如一日的鲜妍脸庞,这皮肤水嘟嘟滑嫩嫩,说起来十八恐怕都有人信,说“老”可是太亏心了。
倒是自己,眼角都有皱纹了,可皇后站出去,仍跟二八少女似的,莫说官员家眷们,便那些自诩第一美人的京中贵女与娘娘站一块,也成了凤凰与野鸡的区别。
想到前年那小了娘娘一半有余、自诩美貌的艾娘子在宫宴上大胆勾搭圣人未果,在皇后站出一瞬间如斗败公鸡的模样,绿萝便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安慰正无事伤怀的自家皇后:
“娘娘不老。”
小八“噗嗤”笑了声,她掩唇促狭道:“娘娘您年年十八!”
看看圣人就知道了,爱得跟眼珠子似的,哪儿舍得让娘娘露出一点不开心?
小公主素来怵她这母后,见之也胡乱拍起了马屁:“母后,就跟阿语一样,漂亮。”
她满脸自豪,说起苏令蛮这一儿一女,长得好看不假,还如出一辙的臭美自傲。在小小的杨公主心里,如果她母后是天下第二美,那她就是天下第一美,全大梁所有的美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她母后的一只胳膊,自然更比不上她的一只小拇指了。
如今愿意纡尊降贵地承认母后与她一道漂亮,已经是破天荒的马屁了。
苏令蛮素来晓得这小人儿的臭德性,登时被逗得咯咯笑,瞬间便将老不老的事儿给抛到脑后了。
那边厢杨临还在苦恼如何不动声色地解决父皇的第二春,没过多久,便自认为发现了端倪。
明正宫里自然是干干净净的,可每日从关雎宫到明正宫,必经过御花园,那儿总有一个娇娇怯怯的小宫婢每日风雨无阻地等在路上,还好拿楚楚可怜的眼神觑他父皇。
偶一回还让他瞧见父皇停下来与小宫婢说了两句话。
这还了得?!
父皇那性子,目下无尘,眼里除了母后瞧不见一个母的,怎会特地停下来与旁的女子说话?莫非是被那风雨无阻的执着给打动了?
杨临自诩了解男人的臭德行,不免如临大敌起来。
圣人身边之人也开始意动,准备投其所好了——毕竟皇后那般的大鱼大肉一吃这么多年,看样子,也该改改口吃些清粥小菜换换口味了。
说起来圣人这般长情,也实在是出乎人意料了。
这么一点风吹草动出去,朝臣们不免风闻,心里却不由有一种“另一只鞋掉下来的”松快感。
只那些嫁了人的妇人不免感觉复杂难言,圣人专情,她们嫉妒,却又不免歆羡皇后娘娘的好福气,也深信起话本子里所谓“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传说是基于现实的。
可圣人不专情,要打些野食,她们不免又觉得:这世道的男人,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那些未嫁的小娘子们也开始做起了好降服这雄狮的准备,打算做那专情圣人的最后一个终结者——毕竟,不试一试,谁知道呢?
于是,再有宫宴,杨廷便奇怪地发觉,地上的娟帕或跌倒投怀的小妇人越发多了。
而每出现一个,那寸步不离的阿临便忍不住要瞪他一眼,活似他干了什么不道德之事,杨廷不免悻悻地摸摸鼻子,幸好这些人,他一个都没沾身。
否则这臭小子与蛮蛮告状去,岂不是几日上不了榻?
“圣人。”
又一矫揉造作的声音传来,随着一身“哎哟”,角度计算贼溜地眼看要倒入明黄冕服的圣人怀里,即便年近不惑,圣人那张俊脸依然让见者目眩神迷,尤其近来很注重保养,比那少年郎君还添了天子威严,这些个涉世不深的小娘子哪里抵挡得了?
旁边燕红柳绿眼看那小娘皮要得逞,恨得几乎是要揉碎了帕子。
这钦天监家的二娘子也愣是不要脸皮,青天白日地往郎君身上贴,不就仗着那一身好皮肉?听闻还给自己造势,言有“皇后”少女时的风范。
“呀呀个呸!”
苏玉瑶冷眼旁观,恨不得上去替阿蛮手撕了这些个不要脸的小娘子们,镇天价地惦记旁人家的夫郎。谢道阳看她还跟闺中时那暴脾气,忍不住轻笑了声,只觉这般模样的阿瑶越看越可爱,道:
“阿瑶,你想多了。”
可不是想多了?
圣人近前,有两大黑面金刚,莫侍卫与林侍卫一左一右,神出鬼没恰到好处地拦住了这投怀送抱的钦天监二娘子,客客气气地将人送了回去。
连半点圣人的衣角都没摸着。
眼见圣人依然是端坐金銮殿一朵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大有一辈子为皇后娘娘守身如玉的架势,而皇后多年不见老,仍如二八少女花开正艳地出现在宫宴之上,满堂都夺不去其华彩的绝世姿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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