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申妍找上门，曲嫣自己也很惊讶。
是三天前的事，从姚越古堡回来后的第二天，曲嫣当时刚好洗完澡，蹲坐在凳子上边擦头发边看最近流行的韩剧，正当她在为女主不得不回到自己国家，和男主可能没法再见而鼻子发酸的时候，桌子上的手机开始震动。
伸手拿过手机，看到上面‘宋导师’三个字后，曲嫣叹着气，近乎绝望地接起电话：“喂，宋老师。”
她和宋莹的关系并没有因为代妄而变得亲近，或者说没有隔阂，反而变得，十分的微妙。
微妙到曲嫣在她面前几乎没说出一句话都要在脑海里琢磨上几次，宋莹对她是那种，明明面带笑容，但问她的话处处带着大坑，等着曲嫣跳。
都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这样明显的敌意，一方能感觉出来，另一方也是故意让对方感觉到却又摸不到破绽。
曲嫣不喜欢这样的关系，她觉得宋莹应该也不喜欢吧，每天都期待着快点毕业，快点结束这一切。
“嫣嫣，我买得姨妈巾忘在办公室了，你能帮老师取了送过来吗？”宋莹的声音带着淡淡笑意，态度上几乎不是在求人，而是在命令。
几次想要张口拒绝，最后还是把拒绝的话给压了下去。
“老师，您还在之前的教师小区住吗？”曲嫣问。
宋莹那边没说话，曲嫣隐约听到男人的声音，那人好像在说‘我朋友今天的事儿别跟你学生乱说。’
‘嗯那，阿妄你快接着洗澡吧，突然探出头来好吓人啊。’
‘我什么头你没见过，那个头你怎么不怕。’
曲嫣听得脸蛋涨红，她在琢磨用不用把手机拿远点，电话那头宋莹开口：“嫣嫣，我现在在代妄家呢，就在姚越家旁边，你应该来过吧。”
“嗯，我知道在哪儿。”曲嫣说，语气倒是很平淡，心里已经是快要爆炸的状态，云安大厦楼下八百家超市，家家可以给送货，要是实在不好意思让人送货，也可以让代妄下去买，总之，让曲嫣去明摆着想找个人折腾玩儿呢。
毕业生杀大权在她手里，曲嫣只好强压住怒气，听着宋莹后面的话。
“别跟别人说是我让你来的哦，我怕他们多想，以为是你欺负我怎么办。”
曲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越来越差。
但她还是说：“好。”上次姚越让宋莹难堪，宋莹表面上只是拿掉曲嫣的论文署名，但是背地里没少难为宋莹，甚至连杜潼希答应论文带她名字的事都由院长出面让曲嫣自动退出，因为这些曲嫣的确不敢再惹她。
“那你快点哦。”宋莹。
挂断电话后，曲嫣飞快地换好衣服，丽芊芊拨开窗帘从里面探出头来睡眼惺忪地问：“嫣嫣，干嘛去啊？”
“给导师送东西。”曲嫣说完直接走出寝室，头发还湿漉漉的往下滴水。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点，从寝室到宋莹办公室的路上没什么人，甚至连路灯都是昏暗的，曲嫣胆子不算大，等走到研究生楼她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透，有头发滴出来的水也有自己出的汗。
楼里有不少人在做实验，曲嫣的情绪渐渐缓和，匆匆跑上楼找到宋莹的卫生巾，又匆匆跑下来，跑到门口迎面撞到杜潼希。
杜潼希停在原地，摸着鼻子傻乐：“还真在这儿啊。”
“啊，”曲嫣抬头看着他，楞楞地往后退了退：“在这儿呢，你怎么来了？”
杜潼希挠挠头发，有些为难地说：“宋导给我打的电话，当时正打游戏呢，她说你要给她送东西，让我过来找你送你过去。”
曲嫣点点头，没说话。
杜潼希见她兴致不高，担心她多想，忙又解释道：“这么晚了宋导怕你不安全。”
“谢谢师兄。”曲嫣毫无灵魂地说。
整个人耷拉着脑袋，跟到杜潼希车边，拉开车门坐进去，嘴唇抿成一条线，偏头看到车窗倒映出苦瓜脸的自己。
窗外灯光闪烁，车子的轰隆声响起。
曲嫣紧紧抓住安全带，敞篷跑车的好处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出来，她还没干的头发全都飞了起来，脸也被风吹得有些发麻。
很快，杜潼希好心的降下速度，趁着红灯询问她：“怎么了？看着特不开心呢。”
“确实不开心，不过没事。”曲嫣说，她不觉得委屈，只觉得特憋屈，这种被人折腾又不能反驳也不能开口倾诉的感觉，从小到大头一遭，小时候曲家经济条件不行，穿得很旧也很破，倒是有小孩子想欺负她，但是都被她狠狠地欺负回去了，后来因为成绩好，遇到的人多数对她不差，宋莹这种，还是头一次。
而且宋莹这个毫无办法，而且现在的曲嫣也不愿意让自己陷入这样的事情里。
跑车停在云安大厦门口，杜潼希侧过头看着曲嫣笑了笑：“我就不进去了，室友等我打游戏呢。”
“谢谢师兄。”曲嫣客客气气地说。
很快，杜潼希开车离开，曲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上面是宋莹发来的三条短信。
‘嫣嫣小可爱，把卫生巾放在安全通道门后就好，不用敲门哦。’
‘千万别对别人说呀。’
‘回复啊。’
——回复你妈。
曲嫣低垂着眼眸打下三个字。
“知道了。”
她拖着疲惫的步伐慢慢地往大厦走，心里的情绪很复杂。
电梯升上去又缓慢地打开门，曲嫣走出去，按照宋莹的指示把卫生巾放在了安全通道门口，随后站在姚越家门口给宋莹发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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