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研那时候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沈砚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然慢条斯理吃着饭。
冬天的无锡，寒气入骨。餐馆里沾满油烟的老钟枯坐岁月的边缘，滴滴答答，声音沙哑。
等沈砚快吃完的时候，程研的手机响了，她走开接了会电话，回来时脸色不大好。
沈砚不想和程研熟络，所以也闭嘴没有问程研。
沈砚走回家的时候，班主任说总成绩出来了，沈砚战战兢兢点开那个文件夹，发现自己的成绩竟然在班上的中等水平。然后他毫无征兆地就往第一名看去，江广白还是稳稳当当霸占着那个位置。
沈砚不禁叹气，江广白离他好远啊。
沈砚下了公交车，回家要往里走一段路，经过一个小卖部，沈砚想了想就进去买个冰淇淋。
雪天吃冰淇淋可以说是非常爽的一件事了。
然后他舔着冰淇淋走到自家门口，发现有个人鬼鬼祟祟蹲在自家门前。
沈砚第一反应是这怕是个贼，然后定睛一看，这贼怎么有点帅呢？
“砚砚！”江广白一看见沈砚回来就要扑上去，沈砚连忙护住自己还剩一半的冰淇淋，慌张地问：“你来我家干嘛？”
“砚砚，我手机丢了，联系不到你……”
江广白昨天出门去买了个早点，转眼之间手机就不见了，那个时候，江广白才意识到如果丢了手机，他一个人都联系不到。
因为江广白除了自己的号码，就没背过谁的。
也是那时候起，江广白决定把沈砚的号码背下来。江广白零花钱本来就很多，随便翻翻就能找到买一个手机的钱，所以他买了新手机就来找沈砚了。
沈砚吃了一口冰淇淋，面无表情拿过江广白手上的手机，把自己的号码输进去。
江广白狭长的双眼里，眸子明亮批离，魅惑人心得很。他一直盯着沈砚手上的冰淇淋，似笑非笑问：“砚砚，你吃什么啊。”
“你瞎吗？这是冰淇淋。”
然后江广白毫无征兆咬了一口沈砚的冰淇淋。
沈砚：“……QAQ”
如果是别人，敢这么从他嘴边夺食，沈砚一定揍得人家七窍流血动弹不得。
而江广白这个人，不止从他嘴边抢过吃的，还从嘴里抢过！
江广白伸手顺了顺沈砚的头发，“你不请我进门坐坐吗？”
沈砚一经提醒，才慢悠悠掏出自家的钥匙，门开了。家里没人，沈砚觉得林瑞雪可能去串门去了。
江广白东看看西瞧瞧，也没发现沈砚的妈妈，然后就大胆的把手放在沈砚肩膀上，“咱妈呢？”
“出去玩了。”沈砚知道江广白这是在挖坑，但是他懒得避开。
沈砚家有一条大黄狗，此时正在院子里睡觉，看见有陌生人来了，也只是眼皮抬一下，然后继续睡。
沈砚家的院子杂物有些多，还有一个葡萄架，但是还没到长叶子的时候。然后沈砚就带着江广白进了屋子里。
他们家的房子不大，就一层三室一厅的屋子，房间有些窄小，沈砚的窗台那有林瑞雪种的花，冬天还能看见一枝腊梅兴致盎然地绽放。
相比之下，江广白家的大房子单调多了。
进了厅里，沈砚就把冰淇淋吃完，打算去看看冰箱里还有没有吃的。
江广白注意到厅里一个隐秘的角落上有个架子，干干净净的，就放了一只灰色的盒子。
沈砚没找到吃的，就给江广白倒了杯凉白开，刚走到江广白面前，江广白就好奇地问：“砚砚，那个架子上的盒子是什么呀？”
沈砚坐在江广白身边，道：“咱爸。”
江广白平时撩沈砚那是一套一套的，但是江广白本人是十分不禁撩的。
何况还是自己这么喜欢的沈砚。
“砚砚，妈什么时候回来？”江广白莫名其妙蹦出这一句话。
沈砚猜不透眼前的人，“不知道。”
“那我可以做奇怪的事吗？”
沈砚：“……滚。”
江广白“嘿嘿”笑了一下，电光火石间就撩起沈砚的刘海亲了沈砚一下，与此同时，外面开锁的声音传来。
沈砚：“我妈回来了。”
江广白吓得连忙收身。
然后林瑞雪一进门，就看见两人正襟危坐地看着自己。
林瑞雪一看见江广白就很慈祥地笑了：“砚砚的同学来了啊。”
沈砚：“……妈，这是我同学江广白。”
江广白有些紧张，但是也不至于关键时刻掉链子，“阿姨，我是来辅导沈砚学习的。”
林瑞雪一听就开心了，“你是不是班上第一名那个江同学呀。”
“是我。”
“哎呀，怪不得我们家砚砚最近学习成绩提高了那么多呢，谢谢你啊。”
几人寒暄了一下，然后林瑞雪觉得家里没什么可以招待客人的水果，就出门去买了。
江广白还被林瑞雪留在家里吃了顿饭。
临走时林瑞雪还拉着江广白说：“我们家砚砚啊，之前有辍学的念头，谢谢江同学的帮助啊，他现在大概不会这么想了。”
江广白听了，为之一怔，然后跟林瑞雪保证：“放心吧阿姨，我不会让砚砚辍学的。”
送走江广白的时候，林瑞雪还感叹，“多好的一个孩子啊，人美心善。”
在一旁玩手机的沈砚：“……”
林瑞雪绝对不会想到那个人美心善的小伙儿在她进门之前还想对自己的儿砸动手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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