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着眉,捧着小孩的脸,把眼泪擦干净,软下声来:“行行行,哥哥错了,我错了,不该跟我家宝宝打这个电话,也不该把宝宝扔在门口不管,都是哥哥的错,不生气了,来,笑一个我看看。”
男人这些年来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手心全是茧子,往小孩眼眶出轻轻一擦,整片眼角就红了。纪以余抿着唇,轻轻地嘶了一声。秦俨皱着眉,放弃了用手,抽了两张纸巾,轻轻把小孩的眼泪吸干。
纪以余想,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服软。
他素来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啜泣两声,便小心翼翼地露出了个笑来:“谢谢秦先生。”
秦俨只觉得胸口钝钝的疼,他看着小孩怯生生的样子,刚想说些什么,手机就响了,是梁医生打过来的,应该是到门口了。
秦俨去开了门。
梁医生进来的时候,还打着哈欠,被秦俨斜了一眼,顿时表情就严肃了起来:“我看看,我看看。”
纪以余皱着小眉头,让梁医生拆了绷带。腿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但是血痕留在皮肉上,血淋淋的一片,看起来无比狰狞。
秦俨给他气笑了:“纪以余,这伤你敢不去医院?”
“没什么大问题。”纪以余轻声道:“我有分寸。”
秦俨坐在他旁边,看了看那伤,皱着眉:“疼不疼?”
纪以余面色不改:“不疼。”
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看着秦俨,道:“秦先生抱抱我就不疼了。”
秦俨啧了一声,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敷衍性地把他往自己怀里按了按,道:“矫情。”
梁医生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道:“的确是表面伤,不过得再清洗一下,不然容易感染。”
纪以余把那条**给了梁医生折腾。梁医生包到一半,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道:“小同学还真能忍。”
秦俨皱眉:“废话怎么那么多。”
梁医生便委屈地闭嘴了,小声嘀咕道:“我进门也就说了三句话。”
秦俨把胳膊搭在纪以余后面的沙发上,想,小孩这种情况的确有点不正常。
他对于痛觉的感知度太低了。
这种情况秦俨其实早有察觉。
刚抱回小孩的时候,他浑身都是伤,里伤外伤叠加起来,怕是他这种习惯了摔打的成年人都捱不住。但那时候小朋友却一步步跟他走了回来,洗澡吃饭都不喊一声疼,俩眼珠子水汪汪的,走到哪儿都要跟着。抓着他的衣服,身上有血丝渗出来。
他却毫不在意。
那时候他的痛觉神经已经被切断一些了。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疼痛是人的保护机制,要是疼痛神经缺失,没准儿他哪天被烧伤烫伤了都不知道,任由伤口溃烂。
纪以余,在年幼时期,经历了很长一段的慢慢黑夜。他经历了什么,谁也说不清了,那些黑暗所带给他的伤痕还在,或者已经慢慢消退了。但是那些痛苦,足以成为他一生的阴影。
秦俨用钥匙开了纪以余房间的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他已经睡了,小孩睡着的时候还是挺乖的,老老实实地缩成一团。白瓷般的脸在黑暗中也能看清个大概,一头黑发雾蓬蓬的,小模样长得忒合人心意。秦俨看着看着,就摸了摸人家脸蛋。
手心里传来绵密柔和的触感,少年人的轮廓还不是那么锋利,虽然本人偶尔发个疯,性子又冷又敖又做作,但是骨骼弧度倒是意外的柔软,这长相还真是没得挑。
秦俨的手停在了纪以余的锁骨上,心想,不能再往下了。
小孩的皮肤绸缎般光滑,锁骨很明显,勾得人想去亲吻啃噬。翻了个身,由于秦俨恶意干预,睡衣落下了大半,露出身后嶙峋的蝴蝶骨。
秦俨素来是一个极其有自制力的人,形形色色的诱惑他都能抵御,哪怕最合他心意的常枫脱光了坐到他腿上,哪怕他**,他都能直接把人踹出去。
但是。
但是。
这明明只是一个少年人,脸上还带着未完全消退的婴儿肥。
五官秾丽,如同怒放的玫瑰,上面还带着晨露。
微微张着唇,唇瓣柔软。
秦俨的手突然抖了一下,眸光渐暗。
——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失控了。
他的手缓缓下滑,顺着少年的肋骨,慢慢掠过他细嫩的皮肉。他的皮肉很凉,有种丝绸的质感,但按下去又十分坚韧。秦俨最终把手停在了少年的右胸上,拇指按住了他的乳_粒。
——他可能会醒。
——但是谁又在乎呢。
秦俨微微地笑着,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把手抽离了。
纪以余皱着眉,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想翻身过去。但是他翻身只翻了一半就停了,大约是又陷入睡梦中了。
秦俨坐在床上,垂着头打量着这小孩。他想,自己不对劲。
他对这小孩,竟然产生了某种关乎于“感情”的东西。
但是感情一词本不应出现在他身上。
他啧了一声,露出了一个几乎本不应出现在他脸上的,孩子气的邪恶的微笑。然后给他的主治医生发了短信。
“明天我去见你。”
发完短信后,秦俨用一种十分柔和的目光望了望床上的少年,声线压得极低,但是又很柔和:“晚安。”
想了想,又补充道:“宝贝。”
秦俨的主治医生是个女人,叫季轻舟,三十多岁,长得很有东方古典美人的韵味。她早上看到了秦俨的短信后心里就一咯噔,秦俨这人一般不主动联系她,怕就是怕这人病情又恶化了。本来就是个老畜生,再爹妈不认就更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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