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以余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并且有愈下愈大的趋势。
他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翻了个身，只觉浑身酸软，像是昨晚睡前跑了八百米一样。但是这种感觉又很奇怪，那是来自身体深处的无力，通俗的解释是“感觉身体被掏空”。
秦俨已经起床了，大概是去公司了。纪以余费力地爬起来，刚一坐起，脑中就想起了些零碎的片段。
其实他昨晚做了个梦。
那梦境太令人难以启齿了，但是又那么真实。他偷偷摸摸地扒开了自己的内裤，那个器官缩成一团，看起来像是受了欺负似的，****，蹭一下就疼的要命。纪以余心头一惊，差点没坐稳。恰恰这个时候，门被人推开了，他条件反射地把一团被子裹在自己身上，看上去跟一个受惊了的仓鼠一样。因为动作太大蹭到了那里，疼得呲牙咧嘴。
推门的是秦俨。
他的头发十分蓬松，挑染了些金色，穿着简单的黑色家居服，戴了一枚黑色耳钉，看上去十分有少年气。他说：“该起床了。”
纪以余往被窝里缩了缩，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抖着嘴唇说：“好好好……好的。”
秦俨一挑眉：“怎么了这是？”
“没没没……没事。”纪以余就地一卷，卷着被子就跑。
路过秦俨身边时，他伸手截住了纪以余，伸手把小孩的脸从被子里扒拉出来，说：“哟呵，脸怎么这么红？”
纪以余不语，看上去很难为情的样子。他抿着唇，裹着被子就跑了。
秦俨扬声道：“那是我的被子。”
纪以余一边跑一边说：“等会儿给你送回来。”
正好林姨端咖啡上来，见状问道：“呀，小纪少爷这是怎么了？”
秦俨接过咖啡，走到二楼落地窗边，坐在小沙发上，剥开一颗奶糖，笑道：“他害羞。”
纪以余直接裹着被子扑倒了自己的床上，害羞过后才想起来要洗澡。那肿了的器官一淋了水就疼，疼的他眼眶发红。
但这不是重点，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另一件表现得很明显，但是在这之前他甚至不敢去想的事。
是哥哥……
也只可能是哥哥。
在那个幽暗的晚上，外面下着冷飕飕的雨，卧室里温暖如春。那个晚上的暧昧，龃龉，掩盖在这个被子里，天一亮就散去了。
怎么会是哥哥呢。
纪以余的心情很复杂，在这之中羞耻占了绝大部分，然后是一些轻微的愉悦，还有就是对哥哥产生欲望的一些自我厌弃。这些情绪加在一起，让他整个人都有点崩溃。
这个澡一洗就是一个小时，还是林姨过来敲门，说午饭做好了。纪以余应了一声，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下楼。秦俨正在搅拌一杯山药羹，尝了一口，说：“有点甜了。”
林姨开玩笑道：“您看您，这是给小少爷的药膳，你还跟他抢东西，他吃甜的。”
纪以余头也不抬，闷闷地坐在他旁边，偶尔飞快地抬头看他一眼，总能跟他对上几个眼神。纪以余的脸有些发烫，他实在是无法面对这样的状况，为什么秦俨今天不去工作了？
尴尬。
秦俨脸色不改，甚至还问：“疼？”
“不，不疼。”纪以余红着一张脸，匆匆往嘴里扒拉几口饭，被秦俨按住筷子。秦俨说：“你看你看，一有情绪吃饭就快，对胃不好。”
纪以余磕磕巴巴地说：“知，知道了。”
秦俨和颜悦色一本正经：“你是早些年身子不好，所以十六岁遗_精也实属正常。你该好好补身体，不然以后在这方面会有障碍的。”
纪以余简直害羞得要缩到桌子底下去。
他不接腔，一股脑地吃饭。这次的速度倒是放慢了许多，喝了两口粥，放下筷子。秦俨不动，他也不敢动，坐立难安，时不时抬眼看一下他，欲言又止。
秦俨轻啧一声，说道：“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纪以余点了点头：“要写作业，我还有四套卷子要做。”
秦俨点了点头，道：“去做吧。”
纪以余如蒙大赦，小跑着就上楼了。
再去学校就该期中考试了，虽然秦俨素来不过问纪以余的成绩，但是纪以余从来就怀着一股劲儿，他不想让秦俨看轻了自己。所以再怎么胡闹他都是会听课的，虽然底子不太扎实，胜在他每节课都认真听了，也胜在他有一个好脑子。
晚自习。
教室里到处是沙沙的声音，那是笔划过卷子的声响。这是考试周，走读的同学也被迫在晚上做完一套卷子再走。
纪以余自然也不例外。一套卷子刚做了一半，姚炜一就蹭了过来，推了推他，说：“帮个忙呗余哥。”
纪以余看了他一眼，问：“干什么？”
“我知道你肯定是做得最快的。”姚炜一声音压的极低：“等会儿借我抄一下吧？”
纪以余下笔不停，还有空问他：“你要干什么去？”
“那我还能干坏事吗。”姚炜一啧啧两声：“就是有一个比赛，唱歌比赛，地下的，八点就开始了。”
这一会儿的功夫，纪以余已经开始做最后一题了。他在纸上运算着，把卷子递给了姚炜一：“那你可得赶紧了。”
姚炜一捧着卷子：“卧槽我爱你余哥！”
纪以余说：“别爱我，没结果。抄卷子，少废话。”
姚炜一抄完后，纪以余刚好做出了最后一题。他估计了一下，因为中间分心了，所以这张卷子应该是漏洞百出的。但他也不想改了，跟姚炜一一同把卷子交给了老师。走出校门的时候，姚炜一忽然拉了拉纪以余，说：“怎么办，我忽然不敢一个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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