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壳疼……她烦躁地敲了敲额头，心念一动：要不直接找言斐摊牌，让他跟在自己一起？
不行不行！先不说言斐相不相信，现在这种局面，他们两个出国的事情差不多都定下来了，爷爷是绝不可能同意她临时改变主意的，除非她想断绝关系或者把老人家气死。
更重要的，她不知道如果改变历史，她还能不能见到她的宝贝儿子和女儿。
……别人穿回少年时代都是逆天改命，怎么到她这儿，就这么憋屈呢？
当晚，庄以念烦闷了半宿才睡。
新的一天，依旧没有回到将来，她只好认命地继续去学校。
她没有再特地去找言斐，但习惯了他在身边陪着，现在突然整天见不上一面，实在有些难熬。
这天傍晚，她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在校园里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地方——
A大表白圣地，也即言斐跟她求婚的地方。
她顿足，怔怔望着不远处的长椅，明明才过去几天，却恍如隔世。
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她跟言斐结婚，还有之后的幸福时光，全是她的一场春秋大梦？
这个念头吓到了她，正惊惶时，半空中突然飞过来一个球，重重砸在了她肩膀上。
她冷不防受到重击，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打球的男生远远跑过来，忙不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她刚要回答，一抬头，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少年。
眉头微微蹙起，神情依旧冷淡。
男生伸手想扶她，被她避开：“没关系，不过你以后打球小心一点。”
男生看清楚她的模样，双眼亮了一下，语气变得殷勤起来：“我扶你去医务室看看吧？要不然你给我个联系方式，回头我请你吃顿饭……”
两人说话间，言斐已经走到了跟前。
男生搭讪的话戛然而止，这种全校风云人物，他还是认识的。
“真的不用了。”庄以念淡淡回绝道，视线却始终落在言斐身上。
男生看了看言斐，又看了看跌坐在地上不肯起身的庄以念，似乎明白了什么，犹豫片刻，最终很有自知之明地选择了退出。
男生走后，庄以念看了眼言斐，揉着被砸中的肩膀，自己慢慢站起来。
见她动作困难，言斐终于大发慈悲伸手扶了她一把，庄以念腿一软，顺势倒在了他怀中。
他今日穿的是一件浅灰色毛衣，干干净净，离得近了，能闻到熟悉的清冽气息，她拽着他的衣服，感受着久违的怀抱，突然有点舍不得放开。
先前的可怕念头顷刻间被她否定了——他们从重逢到结婚再到生儿育女，那样真实的感觉，怎么可能只是一场梦呢？
言斐倒是没发觉她的小动作，只以为她当真站不稳，低头问：“伤到哪里了？”
听到他的嗓音，庄以念莫名有点儿委屈，抬起脸道：“肩膀疼，膝盖也有点疼。”
言斐扶她站稳，蹙了蹙眉：“球飞过来你就不知道躲开？”
“……”
庄以念没想到这种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心疼而是责怪，不由得鼻头一酸。
要是换了后来的他，肯定舍不得这么对她。
这几天积攒的抑郁情绪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她委屈地瞪着他，眼圈慢慢泛了红：“我又不知道它会飞过来，怎么躲？”
言斐蹙着眉头，还想说什么，抬眸对上她泛红的眼，不由微愣。
不过就是说了她一句，怎么还哭起来了，之前在秋枫山也没见她这么娇气。
庄以念越想越委屈，在眼泪掉下来之前推开他，捂着肩膀往一旁走去。
她知道不该苛责这个时候的他，更不该冲他使小性子，可在已经经历过的未来里，她早就让他给惯坏了。
膝盖隐隐作痛，所以她走得有点慢。
走出一段距离，胳膊突然被人拽住。
庄以念回过头，对上少年冷漠不悦的脸。
“到底要不要紧？”
虽然满脸不高兴，但他还是追上来了。
庄以念忽然有些想笑，忍不住小声吐槽：“口是心非！”
要不是她已经知道他偷藏自己手链的事，还真被他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给骗过去了。
言斐：“？”
言斐没听清她的话，以为她还在闹脾气，眉头皱得愈深：“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
庄以念莫名又高兴起来，由他扶着自己往学校的医务室走。
为了离他近一点，她故意将半边身子都靠在了他怀里。
有学生来往路过，频频投来八卦的目光，言斐察觉到不妥，手上稍稍用力，将她扶开了一些。
庄以念立马露出十分歉疚的神情，垂下眼睫，小声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还是自己走吧，我可以的。”
她说着，咬了咬下唇，从他怀里起身，一瘸一拐往前走，结果没走一步，就痛呼一声，又倒回了他身上。
言斐：“……”
“对不起对不起，我再试一次……”
小姑娘揪着着他的衣服，极力想站稳，睫毛微颤，一副脆弱又倔强的模样。
言斐终究还是不忍心，阻止了她的举动，将她的胳膊搭在肩上，半揽着她往前走。
庄以念重新靠在他怀里，目中掠过一丝狡黠，唇角偷偷弯出一个弧度。
一路上，她不断抬眼看他，算起来，少年时候的他，她也有很多年没见过了。
骨隽神清，眉目如画。
她的目光太过肆无忌惮，言斐忽然顿足，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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