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宸在车上一直看着手机上的笑颜，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右眼皮跳的厉害。
等到开了一个多小时，他越发觉得焦虑，“司机，开回去。”……
重新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临近下午两点了，顾宸看到门口的简宁，“顾宸，你回来了，小舒不在家吗？”
“不在家？”顾宸三两步走过去，拿出钥匙把门开了。
家里面很安静，一如既往的安静，窗户没有关，风吹进来，偶尔能听见书页沙沙作响。
“陈舒！”
没有得到回应，那是一种空旷到让他心悸的安静，他来不及跟简宁说什么，直接就上了楼。
简宁犹豫了很久才上去，他对于即将发生的不好的事情，一直都很抗拒，而现在，他就产生了这种情绪。
卧室的房门是敞开着的，简宁看见顾宸跪坐在床上，怀里还抱着陈舒。
房间里还有摔落的盒子和零散的药物，整个房间都是病态的孤寂，简宁心头一震，隐约能猜出一点点。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顾宸……怎么了……”
“他等这一天等很久了。”顾宸的手放在着他没有呼吸的鼻下，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着陈舒的手，上面有一个很漂亮很简约的戒指，只不过陈舒的略微宽松了点。
这么多颗安眠药，他从五年前就开始攒了，他还说会好好的，会重新爱上自己，顾宸低低的嘲笑着自己，他想起很久以前陈舒对他说的那句话，“……下次我死也要离开你，下次……”
这个下次终于来了，死也要离开他。
他甚至有些咬牙切齿，“我求了你那么多次，那么多次，我说我们重新开始，我问你会不会重新爱上我，你还跟我说会，是不是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相信你给我的光。”怀里的人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不易察觉微笑，像是终于摆脱了，摆脱了什么。
摆脱了自己。
他看着怀里的人，突然想到什么，笑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是不是，连那个会的口型，都只是为了报复我当初带着目的答应跟你在一起，所以你也要让我知道这是什么滋味。”
简宁扶了扶眼镜，“你放开小舒，他该去医院了……顾宸你冷静点。”
简宁看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绝望，顾宸摇着头：“五年前他曾经问过我，能不能放过他，”
豆大的泪水砸到怀里的人的脸上，“我也很想问问顾森，能不能放过我，我只是想要一个家而已。”
指尖抚过那张苍白的脸，陈舒已经三十岁了，容颜却好像一直停留在二十五，停留的淡漠，无悲无喜，“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一定要把我逼疯，一定也要让我尝尝这爱而不得的滋味。”
低低的笑从他的喉咙蹦出来，“所以你连这十年都不愿意让我还完，不愿意跟我扯平，宁愿去死都不愿意和我重新开始，你就这么恨我。”
“陈舒，你比我狠多了。”做的也比他绝。
简宁没看过顾宸这样，他的情绪现在彻彻底底的失控，“顾宸你冷静一点，我已经叫救护车了，现在送去医院还有……”
“还有什么？还有希望是吗？”他看着怀里一动不动的人，似乎在嘲笑他的自以为是，“他从来不给我任何希望，他比任何人都狠。”
那从床上散发出的绝望的气息，逼的简宁呼吸都困难，心脏撕裂的疼痛一阵一阵蔓延，他不敢想，顾宸是有多绝望。
顾宸吻了吻陈舒苍白的唇，“简宁，送我去医院。”
他父亲就是这么去世的，他太清楚了没有可挽回的地步，可是他非得亲眼看到那张死亡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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