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死了

顾宸的企业在对外扩展，意大利凯撒公司各方面条件都很合适，就是迟迟不愿意把合同签下来，无论约多少次，对方都觉得存息集团毫无诚意。

顾宸一开始还疑惑这次合作总负责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直到这一次他亲自出马见着凯撒公司总裁，才明白为什么。

岁月没有在这个女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女士西装让她整个人透露着干练的味道，顾宸动了动嘴唇，“好久不见。”

那女人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不太满意他冷淡的态度，“阿宸，好歹我是你妈。”

顾森挑挑眉，冷笑：“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觉得的。怎么，顾森死了继承人找到我这来了？”

顾母皱眉，“我只是想见见你。”

他有些不耐烦的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大可不必啊。”

顾母刚想说什么，就看见顾宸的手机亮了，屏幕上是十几年前那个人，“这是陈家那个……”

“与你无关。”顾宸的态度很冷淡，冷淡到这两人仿佛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顾母压低了声音，“他叫陈舒对吗，每年那天……他都会拜托意大利的花店老板给小森送花。”

这句话不知道戳到顾宸哪个痛楚，他语速突然变得很快，“那又怎么样？你想说什么？人都死了还能爬起来跟我争吗？他要真那么喜欢顾森怎么不自己亲自去？”

顾宸现在很暴躁，他不敢保证他不会对这个女人动手，陈舒背着他在这些年里，每年顾森的忌日，都拜托人送花过去，他不知道陈舒是怎么摸到顾森的墓地的，也不知道不懂意大利文的人是怎么跟花店老板沟通的，他还背着自己做了多少事情，顾宸通通不知道。

顾母张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这个儿子，对于陈舒，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固执，几乎到了病态的程度。

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顾宸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顾母看到他原本紧绷的脸露出笑容，“喂，小舒。”

“你回来了吗？”

“还没有，怎么了？”

“你顺路的话买袋荔枝回来可以吗？”

而事实上，就算不顺路，顾宸也一定会带回去，只要陈舒要，“好，还要什么？”

顾宸挂了电话，理了理衣服，“我回去了，还要买荔枝。”

陈舒坐在沙发上看书，客厅里放着很久很久以前顾宸买的那张陈奕迅的CD。

顾宸剥了一颗荔枝塞进陈舒嘴里，“以前不是经常听，还听不腻呢？”

陈舒的目光没有移开书本，“做一下以前做的事，找一下以前的感觉。”

顾宸继续低头剥着荔枝，陈舒突然来了一句，“也许看完就找回那种奋不顾身爱你的感觉。”

顾宸手上的荔枝因为激动被掐破，汁水溅了自己一手，他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你说真的？”

听的陈舒心酸酸软软的，他没有正面回答顾宸的问题，只是说：“要是小森在就好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他就想到陈舒背着他做的那些事。顾宸丢掉手上的荔枝，看了一眼还在看书的男人，叹了口气，“没良心的。”

陈舒抬头看了一眼顾宸，指了指荔枝示意他继续剥，“我是说，小森在的话，就跟以前一样了。”

“他死了，”顾宸平静的剥了一颗荔枝，“你又不是没看见。”

“我知道。”

也许陈舒从一开始就没敢期待他和顾森有什么结果。

也许是因为顾宸那句你配不上我弟，也许是他望着自己时眼里过分的闪耀，又也许是当时电话里顾森干净纯粹的爱意。

陈舒对爱情能想到的最纯粹的模样，就是顾森给他的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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