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觉到她的神色不对，翟裴然眉眼一软，所有的锋芒顿时消失。
“吓到你了？”
池楠楠摇摇头。
其实，这才是他真正的一面吧。
和翟裴然温润那一面待得太久，池楠楠差点都要忘记这是小说里后期黑化到不能再黑的反派了。
可是……
池楠楠疑惑地碰碰他的帽檐，“你今天为什么要这么穿？更引人注目了不是吗？”
他们的每次行动，都十分不起眼，这样才能更加安全地靠近代号七十七。
翟裴然弯弯唇，回答：“昨天那个人对我很有兴趣不是吗，他‘躲’的那么明显，分明是想引我过去的。反而言之，我也能把他引来。”
“不对，你想用你的命打赌？”
池楠楠不可置信地盯着他，质问道：“我说过的，你不能和他正面冲突，会很危险，去换掉。”
她对于这个快穿者的情况可以说一无所知，万一出了什么事……
“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意思就是他不会换下这身衣服。
池楠楠有些气急：“你……”
他又道：“我明白，我的命是楠楠的，我会小心的。”
自从上次他告白后，池楠楠没有立刻给出答复，翟裴然已经擅自把对她的称呼改为更亲密的“楠楠”。
她也没有反对过。
如今再听到这个名字。
池楠楠不自觉地轻微发抖，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突然迸发的情绪，明明翟裴然并没有说错什么，她确实要用他的性命换取任务成功。
可如果她真的那么坚定，又怎么会到现在都卡在这不上不下的尴尬地位。
池楠楠好不容易平息了心里的波澜。
她用极其认真的语气问：“翟裴然，我要杀掉你，你真的不生气吗？我可是……在剥夺你生的权利啊。”
“……或许，我就是为池楠楠生的也说不一定。”
翟裴然完全不受影响，他神情专注且温柔，甚至在为这段不一般的羁绊感到安心。
池楠楠一时说不出话来。
——
大概是昨天发生了太大的哄乱，今天代号七十七没有再出现。
翟裴然的那身装扮自然也没有派上用场。
池楠楠稍稍放下心，翟裴然说的没错，她也能慢慢感觉到代号七十七对他的格外关注，这几次更加明显，就像故意露马脚给他们。
这次倒好，直接付之行动。
池楠楠洗完澡摊在床上休息，半晌爬起来，按例呼唤了一会系统，敲敲墙角的机器人。
结果还是不在。
煤球不知何时从它的猫房里偷跑出来，虽然不胖但也有好几斤重量的煤球直接跃上她的被子，将她压得差点透不过气来。
她一把捞过要跑的煤球，把脸埋进去狠狠吸了一口。
“做完坏事就想跑吗，嗯？”
猫咪晚上的精力格外茂盛，不再去想复杂的事，池楠楠专心陪煤球玩了许久，等再注意时间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
为了防止它最后又跃上/床给她致命一击，池楠楠搂着煤球往猫房走去。
往回走时路过翟裴然的房间，门没有关严，意外发现里面的灯光大亮，偶尔听见哒哒的键盘声。
翟裴然还没有休息？
池楠楠犹豫了一下，最终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的声音立刻停止，过了片刻，翟裴然将门打开，半张脸隐在阴影中，还是看得出他脸色有些惨白。
池楠楠一惊：“你怎么了？”
“没什么。”
“我要听实话！”
翟裴然仍然温和地笑了笑，“……就是有点失眠，没事的。”
池楠楠叹气，将他推回屋里，边走边说：“之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失眠了。”
“算了，既然你花了大价钱请我来治疗你的失眠，总不可能当看不见。”
翟裴然被她强行塞进被子里。
满眼温柔地看着池楠楠走过去把落地灯打开，其他的灯都关灭，等她转过身，他又换上一副不安的神色，语气略显低落。
“白天，你是不是生气了。”
池楠楠抿了抿唇，看到他眼底淡淡的青紫，心底一软。
“放心，我没有。”
说完，她开始慢慢哼唱。
整个房间只剩下她轻柔舒缓的嗓音。
大概过去了半个小时，翟裴然突然蹦出一句话。
“楠楠，我睡不着……”
池楠楠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告白后，耳朵都进化出滤镜效果了。
竟然从这句话里听出了撒娇讨好的意味。
然而很快，翟裴然用行动证明了这并不是她的滤镜。
“楠楠，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池楠楠歌声戛然而止，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正当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注意到翟裴然的呼吸已经变得沉稳绵长。
前不久还说睡不着，没一会就睡着了？
池楠楠哭笑不得，整个人精神一松，趴在床边，一点一点观察翟裴然的脸。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
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
清晨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撒下来，透过一点缝隙钻进房间里，投下点点光斑。
闹钟叮铃铃地响起来。
几乎是同时，翟裴然颤动眼睫，慢慢睁开眼，他伸手一下子将吵闹的闹钟关闭，环顾一圈房间。
池楠楠就趴在旁边，睡得很沉。
他轻轻掀开被子，不惊动她，踱步来到电脑前。
他的一只手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另一只手点开浏览器上最近搜索的历史记录，上面赫然几十条的解释反派是什么。
翟裴然往上扯了扯嘴角。
鼠标慢慢移到清除历史的位置上。
确定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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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裴然：不愧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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