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渊和温子然并肩站在长廊下,享受着夏季难得的清风。
“侯爷,你累吗?”
“子然,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侯爷是盖世英雄,有万夫不当之勇,纵横沙场,所向披靡。我佩服侯爷,仰慕侯爷。”
“你是不是觉得嫁给我很委屈?”
“侯爷出身贵胄,位高权重,是当世豪杰,而且心胸开阔,海纳百川,气吞山河。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能嫁给侯爷这样夫婿,并没有辱没我。是我配不上侯爷。”
“我是个粗人,子然你不妨直说。”
“我在认识侯爷之前就已经心有所属。所以……”
“我哪里不如他?”
“侯爷哪里都比他好,只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终。侯爷一片情深意重,我承受不起。”
“子然,如果没有他,你会不会爱我?”
“可是没有如果,他已经在……在我心里了!”
“我不会放手!之前是我太过大意,太过轻敌。以后我不会再给他半点机会。”
“侯爷……”
“咳咳!咳咳……”百里渊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侯爷,我们不说这件事了。我们进去吧。”温子然扶着百里渊进屋去休息了。
等百里渊睡下,温子然才出来。张笑云已经等得心焦,这时他才深深体会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见不到子然,他的心时时刻刻都在煎熬。
“笑云!”
“子然!”
二人紧紧抱在一起。
“侯爷现在身负重伤,我不能这个时候向他要和离书。”
“我知道。”
“对不起。”
“永远不要和我说对不起。子然,我不会逼你,我可以等。”
“那要等多久?”
“等多久都可以!我都听你的。你说可以的时候,我就带你走。”
张笑云在军中各营检查队列演练,午饭时间,就与士兵们一起吃。一个火头军的老兵提着饭桶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这位小将军看着很眼熟。”
“这是新来不久的军师。”
“哦,可能是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还以为是以前的飞马将军张鹏展。”
“我并不是张鹏展,你认错人了。”张笑云轻描淡写过去。
“大叔,张鹏展是谁啊,给我们讲讲吧。”年轻士兵们好奇道。
“张鹏展张将军那可是百战百胜。十五年前先帝御驾亲征北漠,不料出师不利被围困。当时先帝派一员猛将突出重围,传旨镇守京城的张鹏展救驾。只是不知为什么,张鹏展迟迟不肯救驾。最后先帝吉人天相,重返京城,便将张鹏展治罪。”
“什么罪啊?”
“涉嫌叛国投敌,意图弑君谋反。最后张家三十口人全部处死。张鹏展当街被凌迟,还是咱们如今的太守温重监督用刑的,足足刮了三天,三千六百刀!张鹏展到死都还在喊冤!”
“那他是冤枉的吗?”
“估计是吧,因为当时六月飞雪,而且是红色的雪片,到处飞舞!”
“他是冤枉的,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得到救驾的圣旨。而当时传旨的人正是温重。”沉默了半天的张笑云在一旁突然插话。
“你这么年轻,怎么知道?”
“我……听说……”张笑云说完便转身离去,他已经泪流满面。
当时只有七岁的张笑云被父亲的朋友救走,也就是他后来的师父曹万山。后来曹万山托关系给张鹏展收尸的时候,张笑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血糊糊的一具骷髅竟是自己的父亲。而他的母亲被缢死后,挂在京城的中心,鞭尸五日,最后尸首下落不明。
“笑云!你一定要记得报仇!”曹万山这十五年来,天天都在嘱咐这句话。可是现在为了子然,张笑云不得不放弃仇恨。
“爹,娘!师父!对不起!我做不到!不求你们原谅孩儿不孝,等与你们泉下相见之日,孩儿任由你们处罚!”
“军师,侯爷让你去府里。”士兵的传话把张笑云从悲惨的回忆中拉回来。
“好。”
百里渊正襟危坐,一见张笑云进来,禀退了所有人,亲手关上门。
“侯爷伤势恢复的如何了?不会是让我来打架的吧?”
“有点问题要请教。”
“哦?”
“呵呵……”百里渊阴冷的一笑,让人发毛,“张鹏展是谁?”
张笑云的鬓角冒了汗,他强装镇定,不慌不忙道,“不认识。”
“好个儿子!叫亲爹都不认了!飞马将军张鹏展若是在天有灵,又该作何感想呢?哈哈哈哈!”
“我不知道侯爷在说什么!”
“如果我告诉温重又会如何?”
“随便。”
“那如果我告诉子然呢?他会怎么想?”
“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让你和子然,一刀两断!”百里渊一字一顿的说着,“之前的一切,我既往不咎!”
“没想到你是这样卑鄙的人!”
“你不卑鄙吗?!”
“都是我的错,你不要伤害子然!如果他知道,一定会很伤心!”
“长痛不如短痛,他早晚要知道,自己痴爱的人竟是为了复仇来到无双郡,而仇人正是他的父亲温重。你说他是会帮你还是会帮他爹啊?”
“百里渊!”
“侯爷!”门外是管家的声音。
“什么事啊!”
“夫人病了!”
“什么!”
百里渊和张笑云匆匆赶去看子然,走的匆忙,却没看到门外窗下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林书见张笑云进屋之后,本想去送杯茶,露个脸,却见所有下人都出来了,门也关了。心下狐疑,于是偷偷在窗下偷听。
“原来笑云哥哥的杀父仇人是温重?!如果我告诉温子然,他们一定不能在一起了!”
“不对不对!笑云哥哥已经放弃报仇了,那么他们就是还有可能在一起的。”
“让我想一想,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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