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中秋节是万家团圆的日子,秋秋也十分想念父母,可是嫁鸡随鸡,既然嫁过来了,他就是谢家的人了。
秋秋挺着七个月的肚子,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肴。谢老爷和谢夫人都十分满意,大家等着谢铮回来吃饭,却有一个小丫头进来道,“我是谢少爷指派给黄姑娘的丫鬟,谢少爷这会子喝得烂醉,不能起来,黄姑娘让我来报信。”
“胡闹!”谢老爷一拍桌子,杯盘全都跳了起来。
“爹,娘!别生气,我去看看。”
“我和秋秋一起去!这次娘给你做主!”谢夫人准备好好教训一下儿子。
来到小院,门虚掩着,窗子透出昏暗的灯光。秋秋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推门进去。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他已经有过经验教训,知道只要推开这个门,就一定会有他不愿看到的事情,然而真的进去之后,眼前的一切使他几乎站立不稳。
谢铮赤身果体躺在床上,一个女人同样赤身果体,睡在他的胸前。听到脚步声,那女人惊慌失措,赶紧钻进被子里。谢铮却是睡得很沉,还没有醒。谢夫人快步上前,掀开被子,谢铮也被惊醒。
谢铮醉眼朦胧,看着秋秋满脸泪痕,酒立刻醒了一半,再看自己竟在黄如月的床上,黄如月躺在他身边,吓得瑟瑟发抖。谢铮吓得慌忙推开。
黄如月忙跪下磕头道“少夫人饶命!”
“还不赶紧穿上衣服!”
“今天是中秋,家家都吃团圆饭,每逢佳节倍思亲,我只是来看看她,不知怎么喝醉了,睡到现在。秋秋,你听我说……”
黄如月道“阿铮喝多了,醉倒不起,我准备拿杯茶给他醒酒,没想到被一把抱住……我一个弱女子能如何反抗……”
“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还以为是秋秋,所以我……”
秋秋的手指紧紧抠在身前的孕肚上,冷冷道,“今天的事,我就当没看到。回去。”
回去之后,谢老爷把谢铮好一顿责罚,亲自动手,打了二十板子。谢铮自知理亏,也不言语。
秋秋当晚就落了红,呕吐不止。大夫又是薰艾,又是扎针,忙了几天。
此后谢铮多次赔不是,但是这次不同以往斗嘴怄气,夫夫间已经有了嫌隙,秋秋很少再与他说话,不像从前一般黏着他。
又过了一个月,秋秋听到前厅吵闹,进去一看,竟是谢铮和黄如月双双跪着。
“老爷,夫人,奴家本来不想说的,奴家不愿意别人以为我在讹诈。可是……可是,奴家那一夜后竟然……竟然怀了阿铮的孩子。奴家虽然低贱,孩子却是谢家的。如果阿铮不能给奴家一个名分,奴家只能带着孩子一起去死!”
如同晴天霹雳,秋秋愣在原地。
“你做的好事!你让外人如何评论我们谢家。”谢老爷给了儿子一个大耳光。
谢铮道“都是我一人的错,我愿意自断一臂,还请爹娘答应让如月进门!”
“不管怎么样,谢家的骨肉总不能流落在外吧。我们这样的人家三妻四妾也是常有的,只当放在屋里做摆设吧。”谢夫人摇头道。
黄如月立刻磕头,千恩万谢。
秋秋道“我还没有同意她进门。”
“秋秋,孩子当然要认祖归宗!你却不让她进门,也太悍妒了。”
“娘,你不要再说秋秋了!都是我的错!”
谢老爷道“阿铮,你做错了事,就该负责任。你哪怕是以死谢罪也很容易,但是孩子的将来也没有依靠。收就收了吧。”
秋秋见谢家都点头了,一跺脚道“随便你们!跟我没关系!”说罢转身回房了。
刚一进屋,秋秋便噗的喷出一口血来。翠娘赶紧过来搀扶。秋秋捧着肚子,跌坐在地上,冷汗涔涔。
“翠娘……收拾……行李……呃……回……回扬州……”
“公子,这肚子已经八个月了!哪里经得住舟车劳顿!万一出了意外……”
“就算是死……嗯呃……我……呃……也不要死在这里!”
“秋秋!怎么坐在地上了!”谢铮进来,横抱起秋秋。
“放开我!”秋秋如同一只发狂的小猫,张牙舞爪,又挠又打又咬。谢铮只是让他打,不躲也不出声,抱着他放在床上。
“啊——”秋秋声嘶力竭的大哭起来,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释放出来。
“秋秋,对不起!”谢铮紧拥着秋秋,秋秋哭得几乎虚脱,也无力挣脱。
“公子,行李收拾好了。”
“好……马上……走……”
“秋秋,你要去哪里!”
“谢少爷,公子要回扬州去。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在这里再住下去,恐怕……呜呜~”
“秋秋……你是不是打算走了就不再回来了?”谢铮心虚的问。
秋秋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却是十分坚定。
“不要!我不准!秋秋,我爱你!你不能离开我!”
“那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谢铮懊恼不已,他分明是喜欢秋秋的,秋秋也是喜欢他的,两人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秋秋挣扎着起来,靠着翠娘,蹒跚着往外走。几个下人正在悄悄议论。
“咱们少爷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过了这么久,还是娶了黄小姐进门!”
“少爷和黄小姐从小就两情相悦,要不是黄家出了事,当初老爷肯定给他们订亲!”
“少夫人来了!嘘!”
“翠娘,扶我快走!快……呃……”肚子一阵坠痛,秋秋两腿一软,眼前一黑。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秋秋知道他走不掉了。
“这次见红可不少啊!胎儿躁动不安,孕夫五脏郁结,要么催产,要么继续保胎。”大夫给出了选择。
“孩子还只有八个月,生出来只怕也不好,先保着吧。”秋秋担心这个孩子还像上一个一样夭折。
“这保胎药虽然暂时保住胎儿,但是也有副作用,就是到时胎儿会过大,不太容易养出来啊!”
“总不是一用力便出来了,还能在肚子里生根了吗?”秋秋苦笑道。
谢铮等在外面,心急如焚,一见大夫出来,立刻上前“他怎么样了?”
“很不好!再莫让他伤心发怒,否则到时候血崩了,一尸两命,别怪老夫没提醒你们!”
“秋秋!”
“谢少爷,你还是别进去了!公子看到你,情绪又要不稳,再动了胎气!”
“好吧,我不进去,我就在门外,有事一定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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