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狸不知不觉间已经被逼退到了沙发角。
林沫一只手撑在扶手上,一只脚跪在垫子上,把夏狸囚禁在一片小小的三角区,仿佛要对夏狸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她快速收手收脚,猛然起身。
“经纪人,不潜规则我了?”夏狸委屈巴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经纪人……”他故意把嗓子掐得细细的,听起来像是被人欺负了一般。
林沫顿了顿,突然转过身来,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他:“对不起,你这样的,老娘还看不上!”
夏狸笑倒在沙发上。
林沫耳尖通红,她霸占着沙发的另一侧,“所以你来这里的全部任务就是保护我?除此之外呢?”
夏狸正躺在沙发上笑得一抽一抽,听她语气严肃地询问自己,一只手撑在垫子上缓了缓,才直起身子来,“没有了。”
林沫陷入了沉默。时至今日,她已经心知肚明,莫名其妙出现在她家的夏狸和莫名其妙需要被人保护的自己……都很反常。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自己遇上了这么不马克思的事情?
种种古怪,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绝口不提。方才不小心借着玩笑话问出了一直压在心底的疑问……林沫突然就有些忍不住了,她想要一个真相。
从小到大,她自问没有任何异于常人的经历……除了家人猝然离世,死因成谜。
思及此处,林沫脑子里突然像是被人用手指猛然撩拨过那根绷得最紧的弦——嗡的一声,山河动荡,天崩地裂。
难道……
背上突然出了一层冷汗。
“夏狸,我想问你……”
夏狸刚坐正身子,便见她神色复杂地盯着自己,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终究还是来了。他也收敛了嬉皮笑脸的模样,等待风暴降临。
“我想问你……”她似乎是难以启齿,眼神闪躲,脸色变化莫测。
夏狸静静垂下眼睫。从来都是这样的,从来……
那些闪烁其词、充满鄙夷的目光,那些好奇试探、藏着三分饥笑的话语,烙印在他脑海中,时时刻刻提醒他认清自己尴尬的身份。
“问吧。”他努力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用平淡的语气开口道。
“我是想问……”
夏狸突然觉得,她的声音有点抖,他听到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身体的颤栗顺着沙发清晰地传到自己这边。
“我父母和我姐姐的死……是不是和我有关?”
夏狸猛然抬起头看着她。
她在颤抖,指关节无意识之间被捏得泛白。
像是溺水之人突然浮出了水面,夏狸感觉到四肢百骸的冰冷迅速撤去,呼吸也顺畅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因为我,我的父母、姐姐才被人杀害?”她的牙齿格格打颤。
“就是……就是我的存在就是一个祸害,克父母克亲人……然后这种极阴体质适合拿去炼丹什么的……”她的眼圈泛起红来,脸色却又是不正常的白。
“你是不是来捉我的?要等时机成熟,所以要先看着我……”已经在用难以抑制住的哭腔开始胡言乱语了。
林沫突然被人一把搂到怀里。
她的身体在轻轻发颤,手脚冰凉得厉害。夏狸轻叹一声,轻轻拍着她的背,凑到她耳畔,用生平最温柔的语气低声道:“不是,跟你没关系。”
见她还在抖,夏狸又将她搂紧了点,用自己的怀抱温暖着她,“他们的死是一个意外。我来保护你,是因为……”他顿了顿,“是因为我有一件重要的东西在你身上。”
林沫现在脑子里如同一团浆糊,整个人都陷入了可能是自己害死了自己家人的恐惧之中……如果真的是这样,她死也不会原谅自己。
“林沫,相信我,他们的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沫渐渐停止了颤抖,她在夏狸胸膛中蹭了蹭眼泪,抬起头来,“真的吗?我真的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夏狸揉了揉她的头发,“不是。”
“那……”她吸了吸鼻子,似乎在回想方才夏狸所说的话,“你要找的那个东西,在哪里?”
她伸出手来一会儿揉揉自己的脑袋,一会儿又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没有啊……”
“你在干嘛?”
“芯片什么的……是不是在我身体里?”
夏狸哑然失笑,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想什么呢?一会儿炼丹一会儿芯片的,演电视剧啊。”
林沫很认真地摇摇头,从在殡仪馆被袭击的时候看到夏狸开始,她的三观就已经碎裂成渣渣,学了二十多年的马克思可能是被突发的洪水从脑子里冲掉了,这会儿他说什么她都敢信。
“那是什么?你的什么东西在我身上?”她还是很好奇。
夏狸沉吟不语,片刻,举起她的手腕,“这个。”
林沫顺势看去,狐狸手镯?戴了二十多年的东西突然变得烫手,林沫连忙摘下它,“这不就是一只手镯吗?”
夏狸静静盯了它半晌,“对,就是一只手镯。”
“那为什么会是你要找的东西?”
夏狸把林沫的手拉过来,给她戴上,“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林沫撇撇嘴,“那我为什么还要继续戴着它!不戴了!你快拿走!”
夏狸按住她想要解下手镯的爪子,“戴了那么多年,你就没发现过,这镯子从来弄不丢吗?”
林沫动作一滞。确实,这镯子自她记事以来就在她手上戴着,有几次她把手镯摘下来就忘了放哪儿了,但过几天总会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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