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戈绕过他往客厅里走的脚步微滞，回头来冷淡地扫他一眼，将这个话题翻过去，“你有什么事？”
江白鹭说好，半点也没犹豫地起身开门离开，路过岑戈的房间时脚步微顿，下一秒又掉头走了回来，抬起手在对方紧闭的房门上敲了三下。
岑戈垂着双眸，漠然地道：“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拖鞋。”
浴室门是紧闭的，有白色的灯光从雕花精致的磨砂玻璃上透出来，却听不见淅淅沥沥的水声。江白鹭疑惑地往前走一步，下一秒，浴室门冷不丁地被人从里拉开，甚至都没留给他任何反应和思考的机会。
岑戈眼皮都没抬一下，“我不喜欢穿别人穿过的鞋。”
江白鹭流利地续上后半句话：“你还是少抽点烟吧，抽烟对身体不好。”
岑戈冷眉冷眼，“我怎么？”
江白鹭哦一声，高高兴兴地去了。不到三秒，却又走了回来，低头望一眼自己光着的双脚，五个瘦瘦白白的脚指头下意识地在地毯的绒毛里蜷缩起来。
两秒以后，轻微的锁门声传进耳朵里，岑戈终于收回不知落在哪里的视线，有些烦躁地将半支烟按在烟灰缸里，起身灌了一杯冷水，又将室内的暖气调低下来，才堪堪舒展开紧皱的眉头。
岑戈点了根烟咬在嘴边，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波澜不惊地将他从头打量到尾，最后浮起些许嘲讽来，“难道整个度假山庄的房间，除了我这里，喷头都出了问题？”
江白鹭跟上去，情真意切地道：“我房间里的喷头出来了点问题，我刚刚打过电话给秦一行，他说这个点维修人员已经都下班了。我能不能在你这里洗个澡？”
江白鹭想起来，秦一行这几年大概没少从这些公子哥身上捞钱，便脾气好地答应道：“好。”
江白鹭扫一眼他的脚，“你能不能把你脚上那双鞋脱下来借我穿一下？”
他踟蹰了一秒，收拾好表情大大方方地推门走进去。灯光明黄的客厅里暖气充足，却空无一人。不久前还被主人穿在身上的白色浴衣，被人歪歪斜斜地搭在沙发扶手边。江白鹭在门边脱下木屐，赤脚踩着柔软的羊毛地毯往里走。
江白鹭看着他点烟时熟稔流畅的动作还有些发怔，这时候在男人的质问声里回过神来，却是犹豫了一秒道：“你……”
江白鹭识趣地往后退一步，给他让出路来，“抱歉，我敲过门了，可是没有人来开。不过，”他语气顿了顿，不以为意地笑起来，“我妈确实死得早。”
岑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恰好将这副场景收入眼里，微微皱起眉来。
门开了。
岑戈赤裸着上半身出现在他面前，黑色的四角短裤松松垮垮地挂在劲瘦的胯骨上，漂亮的人鱼线沿着边缘一路没入短裤里。脸上的表情算不上有多和善，甚至是有些冷厉，“你妈没教过你不能随便进别人房间？”
江白鹭几小时前才摸清宋棠话里的门道，心中冷哼一声，暗道不怎么样，面上仍旧委婉地回绝道：“我得回去洗个澡。”
江白鹭抬脚穿上那双仍留有余温的男士拖鞋，转身进了浴室里。
泡温泉的时候喝了点红酒，从温泉池里上来的时候，江白鹭的脸颊就晕起浅浅的红色来。夜里的寒风刮过来，非但没有吹散脸上的温度，反而更加滚烫起来。不过好在还没有到喝醉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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