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点左右,看完电影吃完饭,又慢慢悠悠散完步的范棠和姜温源回到了家。
他俩没想到自己还是回来早了。
隐约可辨的声响和空气中难以忽略的荷尔蒙压迫力,让范棠在打开家门的刹那脱口惊道:“嚯,还没——”
姜温源立马嘘了一声作势去挡范棠的嘴。
“小点声!”
范棠抓着门把手,另只手扯了扯姜温源道:“我说,咱们还是再出去转转吧,这不行,我受不了。”
姜妈妈以手搭耳贼兮兮仔细听了听,才应道:“好吧,先走。”范棠点点头,退后一步,轻轻关上门,一切恢复成他们没回来时候的样子。
又过了小半个钟头,姜璘家总算归于平静。
裹了件睡袍的匡衷延揉着头发从卧室走出来,抬眼便看见奇异景象。客厅的吊灯开着,亮堂堂的日光灯把米黄色的墙壁照得发白,两个衣着整齐体面的人并排坐在沙发上,一齐朝她挥了挥手。
“嗨。”
匡衷延倒抽一口凉气,愣了0.3秒,嗖地窜回卧室。
姜温源和范棠,两人好容易寻到个恰好的笑容,刚动用面部精密的肌肉笑出来,尚未来得及讲几句话缓解匡衷延的尴尬窘迫,就见那家伙浑如受了惊吓的耗子躲进洞去。
他俩给晃得怔了怔,而后才噗噗呵呵地笑个不停。
那笑声并没刻意压制,过了几分钟,在仍未止歇的笑声里,匡衷延被姜璘推搡着再度现身。她不好意思抬头,悄悄扭头一看,发现另一个也红着脸往影子里躲,竟突然壮起胆来。
“叔叔阿姨不是去看电影……啊十一点了?”
匡衷延僵着脖子转头看表,强行装作才知道时间的表演也不算成功。其实刚才躲那一会儿她看过时间了,真把自己吓了一跳,什么都没觉得呢,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范棠颇为配合,满面堆笑地道:“刚回来,刚回来。”
姜温源附和笑说:“什么都不知道。”
“妈!”
眨眼间姜璘变成一只大西红柿,从匡衷延身后闪出来着急地叫完妈又立刻藏了回去。
范棠眼疾手快按住突然躁动的姜温源,冲着两个人摆着手说:“洗洗澡,快睡觉吧,这么晚了。”
姜璘和匡衷延幸蒙大赦,跐溜跐溜滑去了洗手间。
到两人洗干净,匡衷延才想起来有件事不太对,她打开床头灯,铺着被子顺口问道:“咱们睡这,你爸妈睡哪啊?”
“他俩喜欢客厅打地铺。”
“哦。”
匡衷延颔首没做多想,见姜璘也躺好了,正要关灯,忽发觉那人神情怪怪的,于是贴过去就要细看。
姜璘忽然掀起被子蒙住头。
“太丢脸了,都怪你,非说让我喊出声。”
匡衷延闻言呆了须臾,这人太少责怪她了,突然毫无征兆就埋怨她,新鲜得格外有趣。姜老师虽然嘴上说她不好,语气可越听越像撒娇!
——天啊他还哼了一声。
匡衷延拉开被子角,屏住呼吸探着头,试图钻进香喷喷的黑暗空间里。蓦地她停住了,也不再探头探脑,而是隔着被子拍几下。
“姜老师……嗯……”
姜璘两只手紧紧抓着被子边,绷成一条坚固的防护界线,稍嫌没劲的声音从被子洞里飞出来。
“干什么?”
“你变味了。”
听见这样的评价,姜璘居然还能执着地躲在被子里,只是声音里都带上了抗议。
“你还馊了呢!”
匡衷延继续隔着被子拍打姜璘的脑门,沉着地解释道:“不是,不是,绝对变了,咦?嗯……没有那么香了……”
被子怪突然进化,张牙舞爪挥舞着盖住匡衷延,眼睛也张得极大几乎瞪成滚圆的。
——不香了?!
匡衷延刚好被姜璘按着了肋骨,又疼又痒,边笑边叫,眼泪都挤出来:“不是,我不是说不好闻!好闻!但是和原来不一样了。“
姜璘这才松开手,但还是坐在匡衷延腿上气鼓鼓地看着她。
眼底却有丝丝惊慌。
——她为什么说自己变了?
匡衷延低头笑一笑,抬起上身揽过姜璘,抱住了在他耳边沉声呢喃:”都说被标记会变样子,原来是真的……”
姜璘揉揉耳垂。
“嗯?”
她小心吻在他的额头,“你的眼睛,也不一样了。”
眉毛皱起,灰褐的眼珠映出点金色的光,姜璘瘪瘪嘴反驳:“哪有这么些不一样。”
脸颊轻蹭着他耳后的碎发,匡衷延笑笑说:“脾气也——”
这下姜璘彻底不乐意了,低头捂住耳朵,找个没光的地方一藏,仿佛再不想听她啰嗦。他找的这地方,软软烫烫的,带给双颊的挤压感可让人满足。
匡衷延则很惊喜。
“啊这个没变。”
姜璘埋在那点点头,他想就这么待着,可不要再听什么这不一样那不一样的话了。可这安稳很快就被打断,匡衷延突然扶起姜璘,激动道:“我答应你!”
他眼神恍惚,脸颊红扑扑,下意识反问:“啊?什么就……“
那人比了个起誓的手势,一字一句郑重说道:“我一定不会下垂的。“
这话乍进到姜璘耳朵里那几秒,他没懂其中的含义,等他想明白匡衷延在表达什么意思之后,差点一脚踹她下床。
——当然没真舍得踹,而是把她狠狠按在床上。
“睡觉!……快睡觉。“
因为还要上班,匡衷延和姜璘翌日清早起得并不晚,等他们梳洗完毕,才发觉范棠把早餐都准备好了,两位老人家正坐在餐桌那等他俩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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