荛山得出海。
那里叫山,实则是个岛,山也并不高,胜在山谷里有片水极清的湖,湖底的怪石、湖中的游鱼都一览无遗。荛山岛上唯一的酒店开在荛湖湖畔,酒店环境和服务质量都属上乘,常年保持高水准,是以虽然搞了行业垄断,但游客评价向来不错。
姜璘和匡衷延早晨从市里出发,坐船到荛山时已是中午头,两人饿的不行,在码头随便吃了点小吃,坐上酒店的接驳车就奔去了林壑泉舍。
酒店餐厅也有名,好不容易来一趟,匡衷延提的议在那吃。
吃饱喝足,两个人稍事整理,就轻装上阵去山里玩了。
荛山毕竟是海岛,风大树多,太阳照不透,暑气全给隔在山外边,温度比蔚原市区可低多了,因而山中的景致也自有一份不同于炎夏的清爽,连树叶的绿都沉静沁凉。
可惜姜璘兴致虽高,相机不离手,哪里风景都看着好,身体却实在有点跟不上,在随身的包里又装糖又装水,但才逛大概四十分钟,吃的喝的就让他耗净了。匡衷延索性不带他爬山,二人打道回府,赖在酒店的茶室赏景。
一赖赖到了日薄西山。
姜璘却不很想吃饭,匡衷延中午吃撑了,也没太有胃口,只买了少许糕点拿回房间,以备不时之需。可到他俩都洗完澡躺到床上,那几块点心也没派上用场。
匡衷延蹭着姜璘后背,犹豫着问出想了一天的话。
“姜老师,你是不是……该到生理期了……”
——胃口不好,体力不足,精神头也不旺。
她问过匡景,听说ω**期开始前会有几天特别容易犯懒,好像是身体自个儿要求多休息。
姜璘嗯了一声。
“差不多。”
匡衷延的鼻息突然喷在他脖子后面。
他颤了颤,吐出了一口极长的气。
那人咬着他耳朵腻腻嘀咕:“那……你想不想……”
姜璘在黑暗中轻笑出声:“想啊,人都在发烫,你没觉出来?”
他的耳朵被匡衷延弄得好痒。
“那——”
腰上也被抓了几把,同样烫烫地发痒。
姜璘把自己丢进身后的怀抱里。
“可我今天晚上,更想让你就抱着我睡一觉。”
他不笑了,闭上眼,用梦呓样的声音说:“而且好奇怪……我闻到的全是你的味道,居然还能这么平静。”
匡衷延瞬间安静,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好半天才又说话。
“我刺激不到你啦?”
语气像个小孩子跟路边的小花打招呼,声音小小的,透着讨好的试探。
姜璘和声安慰说:“不……就是,好舒服啊……我觉得自己很安全。”
背后持续了有一会儿的僵硬紧张感终于消失,匡衷延抱着姜璘好似抱着个大枕头。
竟然连腿都缠上去了。
很快她略觉不妥。
“姜老师,你不嫌热?”
“不热,很舒服。”
匡衷延放了心,伸展手脚把那人裹得更严实。
第二天,晚上热得踢了被子的两个人,几乎是同时睁开了眼。匡衷延揉揉眼睛,很快迷糊劲过去,就想下床洗漱。
咚一声被姜璘推倒了。
脑袋磕得可疼。
姜璘惊得连连道歉,但显然心思不太在道歉上。
他跑到衣橱里窸窸窣窣忙活了一阵,又冲刺一般回到匡衷延身边,眼睛放光地打开了一个玫瑰花形的丝绒小盒。
它就放在他昨天一直背着的帆布袋子里。
姜璘把戒指取出来,浅笑着双手奉给匡衷延。
那手势是感激也像祈求。
“能娶我吗?”
匡衷延倒抽一口凉气。
这发展和想的太不一样,打破了她的全盘计划,极度惊讶之中她下意识说出个“不”字。
——不行啊他怎么先求婚了?!
姜璘的脸色眨眼间就天翻地覆,仅存的理智挣扎着和山倒般的尴尬难过搏斗,要想个办法让自己不太难看,可是张开嘴却发不出丁点儿声音。
他还以为自己没崩溃。
但是那丧魂落魄的无措样子,已经让匡衷延忍不住想自抽五十个大嘴巴。——现在是来不及抽了。
“我娶,我娶,姜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挣脱出紧紧禁锢自己的怀抱,说话时语声像揭起一张湿透的纸。
“你别勉强,没关系,不着急,你有你的打算,对不起,我不该逼你,我这样太突然了,不好,对不起。”
漫无条理的念叨,很快就只剩下道歉。
匡衷延再次抱住姜璘,满脑子除了想找块豆腐撞死,就是豆腐花一样的混沌。
“姜璘!”
——用声音把他的魂叫回来,情急下她只想出来这么一个破主意,只要给她三秒钟,能让她说完一句话就够。
“我都安排好今天跟你求婚了。”
“是,对不起,我不该突然求婚……啊?”
姜璘愣在那,像一只土拨鼠突然张大了嘴。
——她说什么?
“等一会儿酒店送早餐来,有蛋糕有花,还有你上次看了喜欢的戒指。”
匡衷延抢过姜璘捏在指尖的戒指,狠狠钻进手心里,吸吸鼻子说:“和这个正好是一对,幸亏我只买了你的。”他喜欢镶钻的,她就买了钻石想用来求婚。阴差阳错,那家店里店员多,见过他俩的跟后来分别卖给两个人戒指的,居然是好几个不同的人。
“故意喊你去逛街,也是故意带你路过珠宝店。结果我精心准备的惊喜没来,你就开口了,我一下子慌了神,不是要拒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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