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散场后。
人流中，柏乔走在前方，郑暤依旧跟在他身后。
突然，柏乔回头，向后方看去，郑暤一愣，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柏乔一扭头，示意郑暤跟自己走。
影院洗手间。
柏乔拉开一扇隔间的门，走了进去。郑暤脚步定住，站在门外。柏乔回头，皱眉看着他，用口型说：你给我进来。
郑暤犹豫了两秒钟，还是迈进了隔间，啪嗒一声，柏乔锁上了门。
洗手间内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于是，柏乔拿出了手机，开始在备忘录上打字。
郑暤静静地站在一旁，低头看着柏乔头顶上的发旋。
很快，柏乔将手机举到了郑暤面前，备忘录上赫然一排大字：
你成为斩鬼者之后，这个世界没有你的存在了对吧？
郑暤看完后，点点头。
柏乔又低头，打字。
——那么显形也没关系吧？
看到这行字时，郑暤愣了下，接着便笑了，他出声道：“也是，我怎么没想到。”
语罢，郑暤弯下腰，凑到柏乔耳边，小声道：“现在别人也可以听见我，看见我了。”
柏乔的嘴角没绷住，翘了起来一个微小的弧度。
“那出去吧。”柏乔说着，打开了隔间的门。
两人先后出了隔间，他们的身影映在对面洗手台的镜子上，一个正洗手的男人看到他俩先后从一个隔间出来，瞪直了眼睛，回过头，脸上写满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有人行如此惊世骇俗肮脏苟且之事”。
柏乔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郑暤扭过头，避开此人的目光紧跟在柏乔身后。
走出洗手间后，郑暤暗自松了口气。
“之后你打算去干什么？”郑暤走到柏乔身旁，问道。
“去炫耀。”
“炫耀什么？”郑暤一头雾水。
柏乔斜他一眼，道：“炫耀我男朋友又高又帅。”
郑暤愣了下，而后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假咳了声。
“那你打算去哪……呃，炫耀？”
“这商场，每一层每家店都转一圈。”柏乔潇洒一挥手。
“……你认真的吗？”
柏乔回头看他，点了点头，道：“认真的。”
郑暤无语，小声嘟囔了句：“反正你走不了多久就走不动了……”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柏乔在前面迈开步子走着，看上去真有把这商场通通逛一遍的气势。
一家男装品牌前。
柏乔抬头看了眼品牌名字，走了进去，开始认真地挑起衣服。
郑暤依旧跟在他身旁，“你要买衣服？”
柏乔还没来得及回答，导购就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问柏乔道：“先生您要看些什么？这边是我们当季的……”
柏乔身穿一身Burberry，抬起胳膊时，露出袖口下的江诗丹顿的机械表。两个导购都满脸笑意地围绕在他身旁，左一句右一句地介绍着店里的新品。
理所当然的，从头到脚一身地摊货的郑暤被冷落在一旁。郑暤却早已习惯了人们的冷面冷眼，他面上也无窘迫或恼怒，只是静静站在一旁。
“这件衬衫不错，简约。”柏乔看着导购拿来的衣服，用手抵着下巴说道。
“你觉得怎么样？”柏乔回头，问郑暤。
“呃……”郑暤才出口了一个音节，他的话就被导购打断了。导购先是夸了一番柏乔个高肩宽皮肤白，接着便拍着胸脯保证这件衣服绝对衬柏乔。“稍等一下，我去拿个您的码。”导购微笑道。
“不用了。”柏乔叫住导购。“拿他的码。”柏乔指了指身后的郑暤。
郑暤和导购同时愣了，但导购只错愕了0.5秒钟便迅速看向郑暤，“好的，请您稍等。”导购微笑道。
片刻后，郑暤从试衣间走出，见柏乔正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
柏乔听到动静，抬眼看向试衣间的方向。
从郑暤的角度看去，明亮的灯光从柏乔头上打下，给他柔软的头发镀了一层柔光。柏乔的眼睛亮亮的，像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眼角弯着，是一个好看的弧度。
柏乔看了他两眼，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郑暤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导购又凑了上前，给他另拿了几件上衣和外裤。
“这几件也一起试试吧。”柏乔对他说。
试衣间的帘子被反复拉开，郑暤一趟又一趟地进出。
柏乔的反应都是“不错”，然后点点头，围绕着他的导购可是眉开眼笑。
“我觉得差不多……”郑暤这次终于逮住了说话的时机。
然而，柏乔同时指着杂志上的外套，问导购道：“这件也给他拿一下吧。”
“这件啊，好像没有他的码了，我去给您找找，稍等。”导购跑开了。
郑暤一个跨步，迈到了柏乔身前，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刚在试衣间看了吊牌，这家店的衣服都太贵了吧……”
柏乔回过头，皱眉看着他。
此时，导购踩着哒哒哒的高跟鞋，手里举了衣架走来。
“不贵，吊牌上写的是韩元。”柏乔面不改色心不跳道。
听到这句话的导购站在原地，一脸黑线。
“……好歹人民币的符号我还是认识的。”郑暤无奈道。
柏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好似在思考拿什么其他理由继续诓骗他。
很快，柏乔便放弃了思考。“我特别有钱，你知道吧？”
导购：！！
郑暤：……
“而且我也不是给你买，我给我助理买的。你今后身为我的助理，跟我出席正式场合，穿得太寒酸丢我的脸。”柏乔扭过头，又嘟囔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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