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小楚回家的第一天,任策开车来接,说晚饭他请,大概是想刷小孩子的好感度。其实是多此一举,白庆忆说得没错,颜狗小楚见了又高又帅的任策,自己姓甚名谁都抛诸脑后,嘿嘿嘿地躲在白老师身后花痴笑。他把她抱起来,介绍道:“这是任叔叔。”
小楚甜甜地叫声:“叔叔好!”
任策看清她的模样,实在和任玲有些相似,或许小孩的模样差不多,都是一样的可爱。总之他一见面就喜欢上这个小女孩,与任玲有很大的关系。“真乖。”他夸道,“上车吧,叔叔带你们去吃饭。”
白老师和小楚坐在后座,一路上小姑娘叽叽喳喳,一会问这个一会问那个,白庆忆全都耐心地回答了。后来他们玩起了猜谜游戏,小楚要猜一个人,她问什么问题白老师都会回答。
任策一边开车一边听他俩问答,小楚从自己的同学入手,“这个人挑不挑食?”
“不挑食,这点很好。”
“帅不帅?”
“特别帅。”
“有没有打人?”
“应该打过人。”
“我知道啦!是小高!”
“不是他,你再猜猜。”
小楚眉毛一拧,“只有小高打过人啊!”
“我没说过是幼儿园的人。”
“那这个人我认不认识啊?”
“你认识。”
“是不是爸爸?我爸爸打架!”
“白老师不认识你爸爸,这个人白老师也认识的。”
小楚冥思苦想,任策也来掺和:“我知不知道这人?”
白庆忆眉眼一弯,“你当然知道了。”
不挑食长得帅打过架他和白老师都认识,任策心中忽然有数。
小楚继续追问:“这人乖不乖?”
“不乖,很调皮。”
小楚气嘟嘟,“那不就是小高吗!”
“猜错啦!”
“那白老师,他有没有贴纸?”
“嗯……算是有一张吧。”
楚姑娘的小脑袋开始高速运转起来,到底是谁呢?不是幼儿园的人,又会有贴纸?
想着就已经到了目的地,任策吩咐,“你们先进去,报我的名字,我去停车。”
白庆忆仰头一看,果然是那种随便吃吃都要五位数的大饭店。
*
任策坐在车里打开钱包,放照片的那格,贴着一张大红花,是他第一次洗碗的奖励。
对一个成年男人来说,这奖励实在太幼稚。任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它贴在钱包里,还一直保存如新。或许是慰藉童年的缺失,或许是单纯觉得有趣,或许只是不知应否扔掉。纷杂情感糅成一团,使一颗心发胀。
出错了。任策心道,好像哪里出错了。
*
白庆忆牵着饱嗝不停的小楚走出饭店,她早已不想再猜来猜去,缠着说要答案。
白庆忆用手指顺了顺小楚的马尾,“答案是任叔叔。”
小楚瞪大眼睛,“任叔叔打架吗?这么坏!”
白庆忆目的达到,玩这个游戏就为说这句话:“对,所以你千万不要学他,我们做个好人。”
*
小楚妈妈准时来接,白庆忆目送母女坐上公交车,才放心回家。
打开门看见任策对着笔电皱眉,应该在处理他生意的事。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要休息了,正打算洗澡睡觉,任策忽然头也不抬地说道:“你是个好人。”
突然被发卡是怎么回事?白庆忆一脸懵逼。
“会带受伤的陌生人回家,枪抵在腰上了也不翻脸,亲妈都照顾不了的小孩你主动照顾……”任策的声音平静,听不出藏了什么情感,总之不是想要夸他,“你真是个好人。”
“你想说什么?”
“白老师,”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自保是本能,你当初为什么带我回来?”
他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人命关天啊。”
“你不知道救了我后,你自己会很危险?”
“猜到了,你身上有两道刀伤,那角度和深度都是有意砍出来的,你有仇家。”
“那你还……”
“我有死亡恐惧症你信不信?”
“死亡恐惧症?”
白庆忆轻笑,平日里他的笑声听起来温和又亲近,此刻却是十分冰冷且疏远。
“其实没有这种病,我只是见不得人死在我眼前。”
毫无重量的话语,不知是从哪里飘来的,任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听到,“到底是什么?”
“小策,”他自后覆上任策的眼睛,“过去的事,就不要去看了,你也查不到的。现在过得好,不就可以了吗?”
任策的笔记本屏幕上,是属下刚刚发来的邮件,列出了白庆忆的学历、曾居住过的城市、从事过的工作……
却全都是十九岁以后的。
十九岁以前的资料,一片空白。
任策不是一时兴起要调查白庆忆,在他决定搬来和他住的时候,就已经吩咐手下去查。一个月来却丝毫找不到他十九岁以前的丁点痕迹,他就像是凭空出现的。
若真要细究,白庆忆从未提起过他的家人,过节也没有听到他打电话问候。任策出现以前,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在生活,和谁都没有过多的联系。实在奇怪。
那晚之后他删掉了下属的电邮,两人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日子照常过。
小楚可爱又不闹腾,带回家后会先认真地把作业写完,然后看电视、吃饭、等妈妈来接。有次三个人出门散步,小楚在附近公园交到了新的小伙伴,饭后出门就成了固定日程。
小女孩在滑梯上大笑,白庆忆和任策就坐在一边的长椅上闲聊。有时任策想,现在他俩过得很好,他何必追究他的过去。可更多时候他看着白庆忆,却是感到陌生。明明他从不拒人于千里之外,对自己也好到不得了,但就是会有一种感觉:白庆忆非常排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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