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了咸鱼挣扎,默认几个人把他塞进马车。
王府的马车制式非常高级,非常舒服,坐在并不算太颠簸的马车里,马车一路哒哒哒哒朝着皇宫而去。
上辈子时候,赵霁也就只去过京城那个收门票的皇宫,除了踩脚后跟的人,除了红和大,没有其他任何印象。
这次进入开封的皇宫,倒是真正意义上领略了一番皇宫的风采。
车窗外的景色变换,马车越走行人越少。最终到达了宫墙之外。马车停在了右掖门的大门之下,旁边人传话,说是按理说过了右掖门就该下车,可向太后体恤赵霁身体,专门派了个小轿子过来。
赵霁下了马车换轿子,从轿子的布帘向外看去,看到轿子一路直行,似乎是专门挑着人少的地方走,从诸阁和中书省两个建筑物中间穿过,接着来到了经过西华门的一条过道,从过道路过了后宫的集英殿,最后在挂着宝慈宫牌子的建筑物前停下。
轿子外面的太监尖细着嗓音,悄声道:“王爷小心。”
赵霁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被太监扶着,将将能够达到控制自己身体不软下去的程度。于是,赵霁被太监扶着进入了宝慈宫。
一路走过,他敏感地发现宝慈宫周围的宫人比其他地方少了很多。应该是向太后故意遣散了无关紧要的宫人。现在这种尴尬的时候,把他叫来又遣散了宫人——
赵霁一边走,一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满脑子都是【无力回天】【大势已去】。他都不敢猜向太后秘密找他来到底是要做什么了!
可无论他脑子里到底想了多少,等真正被引进去,见了太后,才发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让人摸不着头脑。
赵霁只行了一个礼,就被向太后亲亲热热地拖着手臂拖了起来:“跟老身见面,不必多礼。”
向太后说罢,指了指旁边的软塌:“坐罢,不用生分。老身也是刚刚才知道,你今天竟是坠湖了。身体可有什么不适?毕竟是郡王。”话锋一转,向太后语气亲昵里又带着些埋怨“已经有好几个折子递到官家训斥你行为不端。你也要约束一下你自己。”
赵霁一脑子浆糊,完全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毕竟芯子里是个假货。想问问皇帝的身体状况吧,又怕这事他不该问犯了忌讳,觉得应该问候一下向太后,又想不出合适的措辞。
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才哼哼出一句:“臣一定注意。”说完了以后还得心惊胆战半天——对着太后称‘臣’算不算僭越?这么说可以吗?
感觉短短五分钟不到的时间,赵霁已经死了又活了八百多回了。
为了找补,连忙紧跟着道:“身体没什么大碍,不过磕了脑子,以前的事情统统都不记得了……”
已经坐回去的向太后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接着面无表情把茶杯放下,声音听不出喜怒,只道:“可我看端郡王气色仿佛不差。”
赵霁敏锐察觉到周围空气改变,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改变。丈二合唱摸不着头脑,硬着头皮道:“回太后,是身体健康的。”
不知道这句话里哪个词取悦了太后,向太后表情恢复和善,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身边的侍女嘱咐道:“去找些人,备些补品去端王府。”又对赵霁道:“这也算是老身的心意了。”
古代好像这种事情可不敢客套,何况长辈赐不敢辞。赵霁只能又抬起刚坐下的屁股,站起来连忙称谢。
直到此时,向太后的脸上总算带了些笑意:“行了,你回吧。”
低着头的赵霁:……???
就完了?
……就随便聊几句家常?
这群古人的肠子是黄河吗?还带这么九曲十八弯的?
……我太难了!!
一直到离开皇宫,坐上来时的马车,赵霁都没有能搞清楚向太后这次秘密宣他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劫后余生的感觉大过了一切。说实话他刚才心脏病都要范了,即就害怕向太后对着他来一句“你继位吧。”又害怕向太后看出他和以前的端王完全不同。全程都提心吊胆地。
幸好只是几句家常。
但……
怎么会只是家常呢?
赵霁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深意。
到家之后的赵霁不放心。可他一个水货,又实在想不出来向太后这个举动的用意。
食不知味地随便扒拉几口饭,赵霁拉住随身的小厮,问了个方向,紧接着一头就钻进了西厢。
哲宗十岁继位,无论他之前还是他之后,那后宫的孩子简直就是一窝一窝地死。
历史上记载的,曾经有个才人的孩子,天资聪慧,人见人夸,结果没几个月就暴毙了。
没人搞得清楚收拾孩子的到底是上面哪个女人哪只手。
反正能知道的是,加上神宗他叔们和神宗这一辈。两辈的男人里,能活下来的都基本不是啥正经好孩子。
蹴鞠马球,吟诗作赋,吃喝飘赌,画画写诗,实在不行还有搞道教的,搞学问的。反正其他歪门邪道你会的越多越好。
赵佶打小在皇宫长大,教书方面自然有专门的人员。封王出府以后,虽然配了个半幕僚半教书的先生。但赵佶也是真的对正事不怎么感兴趣。那位幕僚也就是个摆设。无论是赵佶,还是和赵佶相熟的人都对这事是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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