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沛扬不知道孟芸凌听见了华令佳那段话，调皮地问：“孟师兄，你也是来找叶老师吗？你也选了叶老师？”
孟芸凌若没听见那段话，兴许还能跟窦沛扬开开玩笑。
这会他看着窦沛扬，怎么看怎么觉得小姑娘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尤其是小姑娘那两片浓密的欧式假睫毛，扑闪扑闪，向两把镰刀似的，直扎孟芸凌心窝子。
窦沛扬见他盯着自己看，羞愧地摸摸头发，说：“这么打扮是不是很奇怪？我不想这么穿来着，可是师父偏让我这么穿，还让化妆师给我画了个夸张的欧美妆……是不是很难看啊孟师兄？”
难看倒算不上，就是……一张清纯的脸化欧美妆，有点怪怪的。
孟芸凌知道她此行目的，觉得自己在这儿不好看，仓促笑笑，找了个理由离开。
出了演播厅，外边已经天黑。
黑沉的暮色像是倒蒙在天上的一块布，几颗星可怜地眨着眼，乌云遮住月亮。
今跃去了警察局，叶南墨晚上有饭局，一时半会回不来，他无聊地踢着石子，闷头往厢月社走，去找师父。
拐了弯没走多远，一辆车在后头叭叭按喇叭。
孟芸凌疑惑地回头，灰色本田经过他身边，降下窗户：“芸凌，是不是要回厢月社呀？上来，我送你。”
“翟……老师，你怎么在这儿啊？”这一片没有什么可观赏的地方，碰见翟有成，孟芸凌着实挺惊讶。
翟有成给他打开车门，示意人上来：“哦，我就是路过，路过。”
孟芸凌不知道他心虚什么，也没心情问。
车子安静地向厢月社开去，一路上，孟芸凌不说一句话，看着窗外的夜景，满脑子都是下午发生的事。
开了一段，翟有成漫不经心地说：“芸凌啊，今跃把石函打了，你说警察会不会关他一段时间，不让活动啊？”
孟芸凌沉默了下：“你怎么知道今跃把石函打了？”
“我听出来的小女孩说的。”翟有成说，“你也知道，那些小姑娘最八卦了，有点什么事儿，恨不得赶快发条微博昭告天下。我办事路过，听见她们嚼舌头，就没忍住多问了两句。”
这种谎言太低级了，一听就知道是假的。
孟芸凌猜不透翟有成为什么说谎，干笑两声，没说话。
翟有成丝毫不觉得尴尬，厚着脸皮道：“今跃要真被抓了，你们这节目，就录不成了吧？芸凌啊，不是我多管闲事，咱俩也没外人，我就跟你明说吧！我觉得吧，你跟今跃搭档没什么出路，他太年轻气盛了，很多时候容易冲动，你像今天这事儿，但凡他成熟一点，都不会打石函。你说就是一两句话的事儿，何必非要动手呢，撕破了情面不说，到头来还把你弄的进退两难。唉，真是的，何必呢？”
孟芸凌紧皱眉头。
翟有成没发觉他脸色不对，打了方向盘，继续说：“今天这事儿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今跃他们家就是势力再大，也不可能什么事儿都没有。你还是趁早换个搭档，省得被今跃拽进泥潭，再也出不来。”
孟芸凌实在听不下去，道：“翟哥，你年纪比我大，处事也比我有经验，但今天这种话，我不希望听见第二次。搭档是我自己选的，当初一进社，师父就跟我讲明了今跃是什么样的人，这些年别的不说，起码在相声上，今跃从没拖过我的后腿。我承认，他脾气是坏了点，但他心眼不坏，之所以动手打石函，也是因为石函说了几句难听话，而且跟我有关系。”
他顿了顿，嗓子眼好像卡了一根刺，声音艰涩又哽咽，“今跃是为了护我，才跟石函撕破脸的。当时我要是出面说一句和稀泥的话，把石函糊弄过去，他也不至于跟人动手。”
翟有成挑拨不成，讪讪地咧嘴，不再说什么。
到厢月社门口，他目送孟芸凌下车，等人走远，眼冒绿光地掏出手机，登录“今跃欧巴今天微笑了吗”，编辑微博。
今跃欧巴今天微笑了吗：超级大料。Cp粉的福利哦，你们的芸凌欧巴跟今跃欧巴关系并不仅仅是搭档这么简单。【偷笑】【偷笑】至于是什么，大家请自行猜测。
这条微博发出去不足两分钟，立马登上热搜前五十。
手机叮咚叮咚响个不停，翟有成看着屏幕上褒贬不一的评论，嘴角越咧越大，到最后，心满意足地在车里放声大笑起来。
脑子一转，将在现场拍到的打架视视频发到了微博上。
这一次，热搜比之前上的更快。
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够，又拨通记者的电话，说：“李记者呀，对对，我是翟水先，我有个大料想爆给你。对对，是关于我们社今跃的。唉，真是社门不幸，你说这孩子年纪轻轻的，怎么能这样呢？……也没什么，他最近不是录了个节目吗，叫传统之王，两个人不知道因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打起来，被警察抓走了。这事儿本来跟我没关系，可我不能再这么看他纨绔下去了，麻烦你写篇新闻吧，就当是给他敲个警钟。对了李记者，他是香港老珠宝商今文祥的孙子，呵呵，你明白的哈。上次给你送的冬虫夏草怎么样，吃完了呀，好好好，没关系，我这两天有空再给你送一些！哎哟，你跟我客气什么，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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