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渚说完了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便低着头装得若无其事,臭着一张脸不说话。
“一般姜哥不说话,就是答应了,”郝望北站出来打圆场,“他和老白都比较别扭,就是害羞不好意思,年哥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那成,既然你们都答应了,该说的我也就说这么多,”卜瑜年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早点休息,晚上别熬夜,对手机不好。”
郝望北:“......”
姜渚:“......”
出了学生公寓,卜瑜年直接开车回家,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什么也不想想,只想回去洗个澡,躺床上睡一觉,给自己那一看就要短命的人生充一下电。
每个周的周五,绝对是每一个学生最激动的时候,平时死气沉沉的教室,看上去都要生动活泼一些,卜瑜年上午连堂的两节语文课,十九班的猴子猴孙积极性特别高,举手发言的频率和人数都比平时高了不少。
下了课回办公室,他收到林飞飞发过来的检查结果的照片,他点开看了一眼,发现这位新时期的女性简直是用脚拍的照片,除了姓名那一栏的“余一”两个字能看清楚,其他的糊成了一片,都是高度近视的世界。
他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
“喂?”林飞飞的声音里带着一抹欣喜,“老卜!检查结果发给你了,看到了吗?”
卜瑜年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了一点:“我带上老花镜,都不一定能看清你拍的那坨屎一样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就是报告啊,我刚拿到就给你发过去了,”林飞飞说,“良性的,医生说要做一个切除手术。”
卜瑜年:“也就是说没事?”
“从整体上来看,可以这么说。”林飞飞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但医生说这位奔三的大龄男青年身体状况比较糟糕,建议他戒烟戒酒,早睡早起,以及调整性生活方式,防止肾衰竭。”
卜瑜年乐了:“那位大龄男青年呢?”
“正和医生讨论他的养生方式呢,企图把戒烟换成抽女士烟,戒酒换成喝低度酒,一夜七次换成一夜六次,”林飞飞无奈地说,“简直狗改不了吃屎!”
“医生怎么没抽他?”卜瑜年问。
林飞飞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了一眼诊室里的医生和余病患,乐道:“我觉得快了,你没看到,他的主治医生脸都绿了。”
“你拦着点儿,别让他被打死了,”卜瑜年说,“现在的墓地价格太贵,他死不起。”
林飞飞“嗯”了一声:“他的手术约在下周四,到时候你过来陪着?”
卜瑜年:“我陪吧,他手术之后要换衣服上厕所什么的,你一个女孩子不方便。”
“你现在想起我是个女孩子了?!”林飞飞骂道,“行了,我挂了,进去问问还有没有其他要注意的地方。”
“嗯。”卜瑜年应了一声,那边的林飞飞便挂断了电话。
他揉着眉心靠到椅背上,觉得卡在胸口的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不少,他伸了个懒腰,忽然看到杯子底下压着一张黄绿色的便签纸,上面还有用水笔写的字。
卜瑜年把那张便签纸拿起来看了一眼,字迹娟秀,明显是个女孩子写的:“老师,姜渚同学的妹妹得了癌症,他的家庭困难,我们给他捐个款吧?”
没有落款,也不知道是谁写的。
姜渚的妹妹?癌症?
卜瑜年突然想起那天在医院两次遇到姜渚,他去医院,是去看他妹妹的?
以姜渚的脾气,捐款?卜瑜年无奈地笑了笑,小女孩的好心和善良,好像没有找到一个正确的外露方式啊。
他想着,把那张便签纸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有时候单方面的善良和好心,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再看看情况吧。
下午的课程全部取消,第一堂课改成班会课,第二堂和第三堂全校大扫除,为下个周的教学评估做准备。
班上的学生当成提前放假,一个个儿开心得不行,卜瑜年空着手走进教室,下面就开始瞎嚷嚷:“老师,提前祝你周末快乐。”
卜瑜年笑着抬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同乐同乐,先冷静一下,收起你们那颗无处安放的躁动的心。”
班上渐渐安静下来,卜瑜年靠在讲桌上,双手环抱,他今天穿了一身铅灰色的休闲西装,没有打领带,看上去随意了不少。
“下个周教学评估,上面要检查,班长通知过了吧?”卜瑜年问。
班长:“已经通知了。”
“那就好,我说点你们不知道的,”卜瑜年说,“这次评估,意义重大,关系着我们班的未来,也是我的教育理念和学校的教育理念的一次碰撞!”
郝望北跳出来拆台:“年哥,就咱们这关系,套话就略过了吧?”
“成,那咱跳过废话,”卜瑜年说,“到时候领导来了,各位配合一下,演一波,演戏这个不用我教了吧?大家都会。”
下面有人起哄:“老师,我们不会啊!你示范一下吧!”
卜瑜年面不改色地继续说:“不会的就去找淼哥请教一下,他比我专业。”
徐淼十分配合地站起来向全班同学行脱帽礼,并且点头致意。
全班哄堂大笑。
等他们笑够了,卜瑜年才又说:“除此之外,我还有再提醒一下我们班的四位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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