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雾镇突然爆发了一场瘟疫,最先开始,是从朱氏这小小医馆传出,几个孩子和妇孺身体出现奇异病症,没来由的出现呕吐、高热、腹泻、咳嗽……再后来,事情越来越严重,患同一病症的人也越来越多。朱氏这医馆是看妇女儿科的,然而,医不论源,更何况源头就是从她们这家医馆传出,沈雁回和朱氏各种忙路便不消说了。
沈雁回现在的心情,已经没有任何余力想与男人相关了。
她对男人有一种身不由主的本能性惧怕与逃避。
或许,谈不上是真厌恶,然而,恐惧却是实实在在的。
朱氏和沈雁回为了小镇这瘟疫忙上忙下,不免闲暇时,朱氏会怨怪她,“啧啧,你呀你,叫我怎么说你好?你就算不喜欢人家,你要拒绝,可换一种方式呀!瞧瞧你那天,好好一个大老爷们,被你作贱成什么样了?你也实在太狠太绝了!简直没心肝儿!”
沈雁回没做声。
朱氏又道:“瞧你作的,这男人怕是再也不会来了,你把他羞辱得那么深,稍微有一点自尊心的谁还敢来?若是从此以后,你要想再遇见更好的,可是不好找了怎么办!”
沈雁回道:“我不嫁人!朱大夫,若你这医馆一直好好能够经营下去,这辈子,我就跟定你了!”
朱氏叹:“你跟定我做什么?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女人单打独斗,想出来谋生,你以为很容易?我给你讲个故事,原先,我祖上几代也是行医,我这医馆算是从祖上就传下来的,到了我这一代,没有男丁,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所以,我父亲和爷爷就替我招了一个上门赘婿……”
沈雁回:“那后来呢?”
“后来?”
朱氏嗤鼻,冷冷一笑:“那男人,也就是我那前夫,他很穷,是穷得叮当响舀水不上锅那种,家徒四壁,什么也没有。开始时,他人很刻苦努力,一心想要考功名,也很踏实,品性也很不错,我们一家子就靠着这小医馆供他一路科考,什么都不让他操心,而终于有一天,他金榜高中,成了状元,然而,皇帝公主看上他,要招他做驸马……”
沈雁回道:“好老套的故事!最后,他真抛弃了你?”
朱氏只冷冷一笑,不语,有些事情,光是回忆都扎人胸窝的,不到这个节骨眼上,为了拿出来开导劝诫沈雁回,她都懒得说。
沈雁回道:“姐姐,你应该也是受过伤的人,咱们也算同病相怜,所以,我就搞不懂了,即使,你已经被伤过,为什么如今还来劝我?竟让我轻易去相信一个男人?”
朱氏笑了,道:“所以,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呀!我是病树前头,尚能看见春天,那啥,被生活即使背叛过,羞辱过,还是热爱生活,我是真正的英雄烈士!即便这样,我对生活还是充满信心与希望,哪怕是对男人,也有期待……”
沈雁回:“……”
朱氏:“旁观者是最清楚的!我不知道你过去究竟经历过什么,又为了什么和你夫婿钗破镜分……你瞧瞧你,多年轻多美好的一个女子啊!又精致,气质又好,肤色也白,身段还好,还有懂医术的本事,可是,你给我的感觉,总像是经历了几世沧桑轮回的老太婆,眼睛像枯井里的死水……雁回,你给我说说吧,你和你前夫究竟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你、才致使你如此,如此地……他打了你?是家暴吗?还是做过什么让你看起如此绝望、对人生、对男女爱情竟没有一点奢想的了不得大事?”
沈雁回默了半晌,“他并没有打我,相反,不仅没打过,更谈不上家暴,他人也好,有扶危济急菩萨心与天人气度,就像神一样,也是我救命恩人……”
朱氏:“那就奇了!这样的男人……那你们又是为何?”
沈雁回叹了口气:“所以,姐姐,可见这世上有好多事、尤其是男人,并非你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分明,或许,有一种男人,他不背叛你,也从不三妻四妾地伤害你,甚至还救过你,是你的恩人,心若明净菩提,可是然而,我却甚至希望过,他是背叛我才那样对我的,好让我早早对他死心,这样,才不至于我在那一世……”
朱氏拿眼瞄着她:“你就是个怪人!”
沈雁回嘴角失笑。
朱氏:“我这辈子,只听说有打女人的男人,有卖女人的,有背叛偷人、三妻四妾娶一堆的,还有就如我之前那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渣滓……你这说法,还真是新鲜!”
“哦!懂了!我明白了!是你自个儿作死!”
朱氏一顿,像是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你会瞧不上那个男人,你眼光可不是一般的高哇!也怪道一盆冷水就朝人家狠狠泼了去……啧啧,我真小瞧了你!”
沈雁回也不欲与朱氏分辨,她知道朱氏的意思,是看她心比天高,拎不清,分不清现实。
沈雁回轻轻道了一句:“既然不给对方留希望,那么,对他狠些,才是正确的!早点掐断他的念头,又有什么不好?”
她对着火炉子扇火,熊熊的火光映照了她半边秀面。
这一句,却像是给自己做解释,又像是给对方在做解答。
——
沈雁回其实已经老早就知道赵泠来这个小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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