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端着托盘过来，随意放在地上，把手铐解开后就坐在一边看着秦无。
左手没了牵扯一下子耷拉在地上，肩膀像是错开了，牵筋动骨的疼。秦无只能禁闭着眼，一点点消化痛楚。
“不吃？”刘宇轻哼一声。
秦无闻声睁开眼，他试着抬了抬胳膊，手指都伸展不开，恐怕连筷子都拿不起来。
他轻轻摇了摇头。
失血过多让他做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就眼前一黑。他抿了抿唇，嘴唇干裂没有血色，裂口的地方渗出的血凝住了，显得越发刺眼。
刘宇走过来把托盘端了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就要重新把他铐起来。
“等，等一下。”秦无忍着眩晕抬头去看刘宇。
刘宇不耐烦的看他。
“我想去卫生间。”
刘宇一扬下巴，“去吧。”
秦无低下头，“能，能麻烦你，扶我一下吗？我起不来……”
他的声音几不可闻，又沙哑的厉害，刘宇一时没有听清。
秦无又重复了一边，脸色越发白了。
“起不来？”刘宇嗤笑，“那就爬过去啊。”
秦无依旧低着头，用肩膀顶着墙，一点点的蹭着站了起来。
“不用了。”他抬起左手撑着墙，天旋地转，他眼前漆黑，只凭着一口气在往前走。
麻木了，就不知道疼了。
刘宇看着秦无佝偻的身影，有一瞬间觉得悲哀，很快又被仇恨覆盖，往前迈出的脚又收了回去。
门虚掩的，秦无没有力气带上门，突然里面发出磕碰的声音，刘宇还听到了秦无的痛呼声。
有那么一会儿秦无都没有出来。
刘宇推开门，入眼是秦无倒在地上，他一脸惨白，整个人在轻轻颤抖。
右手上的绷带洇出血来。
刘宇踢了踢他，“起不来就爬回去。”
秦无躺在地上任由他嘲讽，“爬不了。”
冲完水回身的时候才意识到右手靠墙，没有东西支撑，秦无试着迈了一步，晃晃悠悠的，猝然倒在地上。他下意识的去撑，全然忘了右手的伤。
疼痛瞬间破裂，如化成利刃，将指节切开，连入心跳，血随着每一个跳动从切口流出。
太突然，秦无一下子受不住嘶哑出声，过了几秒钟他才意识到，没有人会救他。
没有。
他试着用左手撑起身子，可是旧伤如潮水般奔袭而来，疼痛消磨掉力气，堪堪起了一点又跌落回去。
他有些想裴铎。
不知道裴铎看了自己这个样子，会不会有一些开心？
刘宇俯身把他拉起来，半拖半拽的扶着他出去。
“我想换一件衣服，”秦无依靠着桌子，低着头，神色不清。
都是血，太脏了。
刘宇懒得理会他，打开手铐就要拷上。
秦无躲了一下。
“衣柜里有我的衣服，求你。”这是客卧，之前夏天的衣服都被裴铎丢到这里来了。
刘宇受不了他眼巴巴的样子，再说一身血确实看着膈应，搞的和凶杀一样，他去给找了衣服，翻来覆去最厚就是手里这件长袖。
“只有这个。”
“嗯。”秦无点头，试着把卫衣脱下来。
却没想到正被这个难住了，他自己脱不下来。
刘宇可不想伺候他脱衣服，找了个剪子刺啦剪了个豁口，一下子就撕开了。
秦无怔怔的看着刘宇手里的剪子，慢吞吞的脱下破碎的卫衣。
他有些难过。
那是裴铎给他买的，最喜欢的卫衣。
沾了血，又支离破碎。
刘宇在他愣神的时候把长袖给他穿上，随意扣了几个扣，他不是没有看到秦无胸口的字迹，好奇归好奇却不会多问什么，拎着秦无的手腕锁上，仔细看了看都收拾好了，拿着剪子出去了。
裴铎把这房间的暖气掐了，寒意钻进了骨头里，冷的厉害，刘宇自然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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