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W市是以炎热出名的,但这个城市的冬天同样具有特色。顾言襄很少在大冬天的早上跑上街,每天被任鹤吵醒已经够他不爽的了,生活无法再承受一点早起的压力。
“我走了。”
早上七点多,任鹤到时候去上班了,在他们家,没什么0为1准备好爱心早餐的感人片段,而是0睡得昏天黑地,1出门蹑手蹑脚跟做贼似的。
估计任鹤就是在此时饱尝了1和0待遇上的落差的,所以后来他想开了,在这个世界上,找一个被他喜欢又不折磨他的0太难了,所以……
“你能不能轻点?”
日出了才睡着,过着吸血鬼生活的顾言襄要是有尖牙就跳起来咬任鹤了,没有就只能丢了个枕头砸在任鹤身上,嘟嚷着:“好不容易梦到我拍了夜访吸血鬼2……”
“男主角是谁?”任鹤捡起了枕头,问。
“我啊。”顾言襄说完我啊两个字就停顿了。
“你帮我去买早饭吧。”他想了很久,睁大眼睛噘着嘴,讨好地看着任鹤。
“我要迟到了。”
“我会饿死。”
“懒猪。”任鹤最近经常嫌弃他:“一个早上饿不死。”
“你中午不是不回来吗?”
任鹤差点给他表演晕厥,敢情自己不回家,他就不吃饭。
“放心,”任鹤说:“你睡吧。我保证你起不来想不起要吃中饭这回事。”
“那倒是。我太未雨绸缪了。”
……
“懒猪,你肯定是懒死的。”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十年过去了,顾言襄还是这个顾言襄,他一谈恋爱就会尽情撒娇,把曾经受过的教训都抛诸脑后,他认为,一定要用最初的心态来对待爱人,否则就是亏待了任鹤之后的那些人,他一定要把他们……都折磨死。
陆炀眼睁睁看着他石化了,不解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不就是懒猪吗?难不成他像女人一样,也忌讳男朋友喊他猪?
“再叫一声。”顾言襄一定是很生气了,气到眼睛都湿了。
“大懒猪。”
“不是。”
“小懒猪。”
“去掉小。”
“懒猪。”
“……”显然顾言襄对如何使用自己的眼睛十分熟练,只见他缓缓撑开自己的睫毛,眼眸中绽放出不敢置信的光彩,又咬住嘴唇,双手紧紧地抓住陆炀的双手。
“你终于开始了解我了!”顾言襄说。
“……”
“没错,我就是又懒,又戏多,又爱吃,又不爱运动,又身体不好,又爱折腾自己,又爱折腾别人……陆炀,”顾言襄深吸了一口气,眼泪在眼眶摇摇欲坠:“我是一个深具缺陷美的人,你还会爱我吗?”
“我爱你啊。”你他妈是个神经病吧,陆炀想。
“当初他也这么说来着。”顾言襄叹了口气。
“又是你的第几任男朋友?”
“第一任。”顾言襄走到窗前,手指拨弄着窗帘的穗子,窗外是一片片熟悉的雪花,又到一年的冬天了。
“我没兴趣听。”陆炀直白地告诉他。
“你真1。”他伤感,再不和人聊一下的话,他都怕自己忘了。
上大二后,他妈妈因为在W市开了新公司的关系住回了家里,一方面是拼事业,另一方面也是想多多照顾他。听说他去年一年就去了十几次医院,不是感冒发烧就是肠胃不舒服,他妈妈很担心,每到周末就亲自给他熬汤喝,还带他去看老中医开了中药调理身体,他觉得自己就像那些痛经的女人,他是多么想感受一回痛经啊!
一次从中医院出来,他妈去停车场开车了,他盯着一个卖煎饼的小贩看,看得人家都发毛了。
没得过胃病的人常常以为胃病病人就是想太多,体重轻一点,重一点,都会引起他们的恐慌,和胃病病人一块吃饭是痛苦的,他们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主人客气地请他们多吃一点,他们没准还会翻脸。
顾言襄咽了口口水,他这副难民的嘴脸连小贩看了都心疼。
“你在哪儿?”发了个短信给任鹤,他还是没忍住买了个煎饼,不吃光闻。
“在公司。”
“什么时候回家啊?”
他抬起头,视线从手机屏幕上脱离之后,有一瞬间他适应不了自己所看到的情景。
医院是他除了家以外第二熟悉的地方,按理说,他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也算看多了生老病死,应该麻木一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到那些失去亲人的病人家属们无助地恸哭,他就会兔死狐悲,好像死的是他似的……
“任鹤,你真没事了?”
顾言襄一听任鹤的名字就忘了什么生啊死的,在这个世界上啊,肯定有比生死更大的事情,就是恋爱了。
“嗯,打完针好多了。”任鹤和一个女同事走下了医院台阶,顾言襄站在大门的另一侧,看着他点了根香烟,在马路边上和女同事聊着天。
“听说,你都有孩子了?”女同事问:“怎么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啊?”
“我早熟。”任鹤说。
“是挺早熟的。”
“开玩笑的,”任鹤笑了:“抱歉,我这个人比较爱开玩笑,可能有些人信以为真,我没有……”
“哈哈。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啦。只是在配合你。”
“……”任鹤估计自己是烧糊涂了,看不出来女同事也是会开玩笑的。
“真没事吧?”女同事观察他的脸色问。
“我年轻力壮,偶尔生点小病才像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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