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定定地凝视了东方穆片刻。
他穿着一件墨绿色的毛衣,衬一张蜜色的面孔新鲜又干净。
一盏落地灯就笼在他头顶,晶莹的灯光洒在他墨绿色的衣裳上。
绿意随着光线四散弥漫,让他整个人像一株南方的植物般令人迷醉。
不需要再多做思索,爱德华就下定了决心。
他绝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走东方穆。
这个眉目英挺个性独特的中国男孩,
他可不想仅仅只拥有他短暂的一晚。
事实上,爱德华都有点后悔当初只跟东方穆约定了五年时间。
现在,他觉得十年是个更加理想的期限。
不过到时候也还可以再想别的办法,继续把他留在身边了。
为了达到目的,爱德华不介意使出各种手段,唯一不会做的是欺骗行为。
因为他不屑于那么做,就算做坏事也都做在明处。
比如他现在就不会先假装答应东方穆,先把他哄上床再说。
“不,穆,这一点我恐怕不能答应你。”
爱德华缓缓说出的这句话,东方穆听了并不感到失望。
因为他也实在很难勉强自己答应跟他上床。
现在不需要面临如此困难的选择,他反而觉得更好。
有时候,有选择比没选择更令人烦恼,因为难以抉择的选择往往会让人进退两难。
东方穆和爱德华在柏林进行这场对话时,
巴黎街头中心城区的一家路边咖啡馆里,
东方和正隔窗注视着一位刚刚在咖啡馆门口下车的时髦女郎。
那是一位年轻秀丽的中国女郎。
穿着一件宽松款的白色羊绒衫配黑色窄脚裤,胳膊上随意挽着一件香槟金的风衣。
虽然只是一身基础款的穿搭,却透着一份低调的高级感。
墨镜、黑色贝雷帽与金色链条腰带,更是为整个造型增添了亮点与一份毫不费力的时尚。
前几天,东方和在法国里昂接到香港分部一位同事打来的电话。
上回,他就是拜托这位同事代为调查当年香港的失踪儿童名单。
确定了那时年仅三岁的方钧泽就是现在的东方穆之后,
他又请这位同事多提供了一些关于此案的信息,并答应改天请他吃饭作为答谢。
这天晚上香港同事打电话来找东方和,当然不是为了讨一顿答谢饭。
而是因为他帮忙调查更多信息时,不可避免地需要香港警方配合,因此惊动了案件的相关方。
当年负责这桩儿童失踪案的章警司,始终没有完全放下这桩陈年旧案。
当他发现国际刑警组织有人对于方钧泽的早年失踪案明显十分关注后,
就意识到对方可能有案件的相关信息或最新进展。
虽然一切尚不确定,章警司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方钧淇。
因为这些年来,方钧淇一直跟章警司保持联系。
一再拜托过他,如果案件有什么新进展,请务必第一时间通知她。
方钧泽失踪已经超过二十年了,方家所有人已经心照不宣地都不再提这件事。
大家都采用一种精神上自我麻木的方式来逃避事实,就像家里从来没有过这个孩子一样。
但是,方钧淇知道父亲心里从来没有放下过这个年幼离散的小儿子。
时至今日,方廷章每次在外面看到三岁左右的小男孩,都难免还是会有一瞬间的失神。
而方太太就更加不用说了,在小儿子失踪的那一年,她就因为悲伤过度导致精神崩溃。
在疗养院住了几年后更是一病不起,早早地撒手人寰。
方钧泽当年是哥哥姐姐一起在公园玩时失踪的。
那天,由两个保姆和一个司机一起负责照看三个孩子。
出事的时候,司机开着车子去附近洗车。
两个保姆坐在一起聊天,让三个孩子自己在公园的游乐场里玩。
方钧洋和方钧淇当时年纪大一些,兄妹俩一起爬高又爬低玩得很开心。
方钧泽因为年龄幼小,就一个人坐在草地上玩。
热火朝天地聊得大半天后,两个保姆忽然发现草地上已经没有了方钧泽的小小身影。
一开始,保姆还以为小少爷只是淘气地跑远了。
可是四处寻找都不见孩子的踪影后,她们终于意识到恐怕是出事了,赶紧打电话报警。
接到报警后,警方派遣警力过来把公园搜索了一遍。
反复确定孩子已经不在公园后,基本上就能肯定一件事——孩子一定是被人带走了。
否则一个,三岁小孩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独自一人走出公园。
方钧泽在公园神秘失踪后,方家当天就发出了重金悬赏的布告。
警方也花了很大力气去调查,可是一直毫无收获。
虽然那一年方钧淇只有五岁,还是一个天真懵懂的小女孩。
但是,弟弟的失踪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本来她和哥哥在公园玩得很开心,然而这种开心很快就被恐惧所取代。
因为保姆突然大叫说弟弟不见了,然后警察也来了,再然后妈妈痛哭流涕地出现。
对于小孩子来说,大人突然哭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她当时被吓得不知所措。
在方钧淇的记忆中,弟弟失踪最初的那些日子一直跟眼泪、悲伤、痛苦紧密相连。
妈妈每天都在哭;
爸爸每天不停地抽烟;
家里每天都是乌云密布的氛围;
她每天揪着小小的一颗心向上帝祈祷:
求求您,快点让我弟弟回来吧!不然家里每一个人都好难过好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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